第四章 真兇是誰

呃?

李師傅一臉錯愕地望著屈胖三兩根手指捏著的那小東西,這玩意有點兒像是那藤上結的葫蘆,渾身散發著黑氣,一臉青厲,滿目猙獰,尋常人瞧一眼,心臟只撲騰,呼吸急促,估計就快要暈厥過去。

客廳裏阿峰的家人瞧見了,都有些站不住,他父母更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話都說不出來。

而這李師傅算是有點兒道行的,認真打量了一下,一拍大腿,說對,就是這個,這應該是東南亞那邊的養小鬼,這東西十分邪門,因為受過東南亞黑巫僧的加持,所以很強大,也能夠迷惑人的心智——小孩兒,你趕緊拿開,免得引禍上身……

他一臉關切的模樣,讓人生出幾分好感來,我在旁邊呵斥道:“三兒,別嚇到法師了。”

屈胖三白了我一眼,不過還是聽了我的話,說了一聲:“哦。”

話音一落,他將那恐怖的小鬼頭抓起來,往嘴巴裏面一送,然後就像嚼泡腳鳳爪、或者鴨脖子一樣,骨碌幾聲,便將那玩意給吞進了肚子裏去。

呃……

李師傅看得兩眼發直,滿臉懵逼,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不過隨著屈胖三的咀嚼聲,這房間裏面那股陰森之氣卻一點一點地消退了,恢復了正常來。

李師傅這時方才反應過來,朝著屈胖三一拱手,說這位小先生好手段,不知道是哪位師傅的高徒?

屈胖三揮了揮手,說我師父早死了,說了你也不認識。

阿峰的家人在旁邊看得發愣,他小叔走上前來,低聲問道:“李師傅,事情到底怎麽樣了?”

李師傅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也是,有這樣的高人在身邊,還請我過來丟臉,真不厚道……

啊?

眾人也是一臉懵逼,然而李師傅的話語裏卻並沒有太多的責備之意,而是從兜裏摸出了兩張名片來,一張遞給了屈胖三,一張遞給了我,說兩位,我在這附近鹹寧廟上班,兩位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過來指導指導,都是同行,交流出真知。

屈胖三接了過來,不置可否,而我則比較客氣一些,接了名片,說好,如果有機會,一定拜訪。

李師傅瞧見我們不願意報姓名,也不多問。

他是個懂規矩的人,自然知道行走江湖的忌諱,朝著我們一拱手,說這裏既然有兩位在,那我就不參與了,如此就告別了。

他轉身就要走,這時阿峰的小叔迎了上來,說李師傅,阿峰沒事兒了麽?

李師傅一臉崇敬地指著我們,說有這兩位在,哪裏會有問題?

阿峰小叔慌忙給自家哥哥使眼色,而阿峰父親則趕忙從兜裏摸出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來,要遞給李師傅,李師傅不肯收,說我剛才獻醜了,事情不是我辦的,無功不受祿,先走了,先走。

他硬是不肯收,執意離開,而阿峰的小叔則匆忙過去送。

兩人一走,剩下一屋子的人,一臉迷茫地望著我和屈胖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老太太和阿峰姐夫想起剛才一意要趕我們離開,臉上不由得一陣臊紅,好在阿峰他姐姐覃招弟反應過來,滿臉笑容地說道:“哎呀,陸言,沒想到你們還懂這個?”

我推到了屈胖三那兒去,說都是我表弟的事兒,我就是帶他過來瞧一下的。

覃招弟說你也不早說?

我說阿峰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有人給他下小鬼降頭這樣歹毒的手段,招弟姐我等跟阿峰好好談一談,到時候再說,可以麽?

覃招弟慌忙說你忙你的,你忙……

我朝著客廳裏的其他人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房間裏去。

將門一光,我走到阿峰的跟前來,把他身上的繩子給解開,然後把他扶到了床上去,瞧見桌子上面有一杯水,便給他喂了一些。

沒一會兒,阿峰悠悠地醒了過來,睜眼瞧見一個黑影,說誰啊?

我讓屈胖三拉開窗簾,然後說道:“是我,阿峰。”

阿峰有些疲憊地說道:“啊,陸言啊,是你?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喝了假酒,頭好痛,身子又軟,還做了好久的噩夢……”

我笑了,說你沒有做噩夢,是給人算計了。

啊?

阿峰下意識地要爬起來,結果到底還是身子太軟了,動不得,不過他還是驚訝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說你知道下降頭不?

阿峰點頭,說聽說過,以前有看過泰國的電影,很恐怖的……

我說對,事實上,你昨天應該給人下降頭了,所以今天一直在發瘋——我們昨天分開之後,你有碰到什麽記憶比較深、或者比較特別的人麽?

阿峰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我點頭,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