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雜毛這幹爹

我們不知道許映愚住在哪裏,但雜毛小道知道。

他曾經聽陸左提過這兒。

而以前的陸左,曾經是許映愚許老的座上客,在這個被稱之為高級幹部大院的地方聆聽過他許多的教誨,並且在許老的幫助下,將鎮壓山巒十二法門和兩門上經給融會貫通。

陸左從來都沒有師父,更多的時候也都是靠著際遇與自學,但若是論起來,許老應該算他的半個師父。

陸左對許老十分尊敬,那種感情是發自內心的。

然而當我們趕到許老這兒的時候,得到的答復,卻是他出遠門了。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阿姨,她是護士出身,曾經負責照顧許老的起居,後來許老告老還鄉的時候,她沒有跟去,而是留在了組織上分配給許老的院子裏生活,算得上是許老的家人。

她問我,說你是不是叫做陸言?

我說是。

老阿姨說他走之前,特別交代過我,說如果有一個叫做陸言的年輕人找過來的話,讓我招待你們,就住在他這裏。

我說他沒有說去了哪兒?

老阿姨搖頭,說走得很忙,還想幫他收拾兩件衣服呢,結果都沒有用上。

我說他沒有給我留下什麽口信或者是信件的麽?

老阿姨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說沒有,就是交代讓你來了的話,住在西廂房那兒——那是他留給徒弟蟲蟲的房間,他說你是蟲蟲小姐的對象,住在那裏就好。

啊?

聽到老阿姨的話語,讓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而心卻也一下子就熱了。

說句實話,我一直都覺得許老其實挺看不上我的,估計一直都覺得我配不上蟲蟲,但在此時此刻,他跟家裏這老阿姨交待的話語,卻讓我有一種忍不住流淚的沖動。

其實啊,老人家是把我當女婿看呢。

一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地心熱,給老阿姨介紹起我身邊的雜毛小道、屈胖三和朵朵來,老阿姨笑成了一朵花兒,說院子裏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歡迎歡迎,我都聽他說起過你們呢,對你們挺驕傲的……

盡管沒有拜訪到許老,但我們卻住進了四合院裏來。

這兒是退休高幹住的地方,級別其實挺高的,要不然在這樣的內城區,怎麽可能還有這樣林深幽靜的四合院子?

既然是這樣的性質,防備的力量也挺充足的,出了亂子的話,影響力也大,就不可能再出現今天白天機場發生的那種事情——畢竟這個世界上敢於公然對抗官家的瘋子其實並不多。

對於許老的安排,我們並不客氣,堂而皇之地住了下來。

老阿姨是個閑不住的人,幫著我們收拾房間,然後又開始鋪被子,緊接著又忙活著燒菜做飯,不亦樂乎。

我沒有敢問太多,只不過瞧見她似乎是一個人生活,並沒有別的家人在。

趁著她去廚房忙碌,我們聚到了一起來。

而這個時候雜毛小道的臉色變得嚴肅許多,對我說道:“我剛才問了一下,也就是說,許老來京,沒有待幾天,就匆匆離去了——陸言,你覺得他跟我大師兄,是否又談過?”

我聽出了他話語裏面的嚴肅,說你的意思,是許老並不是出去辦事兒了,而是被你大師兄給害了?

雜毛小道搖頭,說許老的修為,雖然並不聞名於世,但一直都是宗教局的中流砥柱,我大師兄就算是想對付他,也不可能做的如此明顯;但如果是耍弄計謀,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說耍弄什麽計謀?

雜毛小道說你聽說過龍脈麽?

我說聽說過一點,上次你說王明的時候,曾經提起過。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這樣我想你應該會有一些印象——王明的大爺爺叫做王紅旗,曾經是宗教局的創始人之一,也是宗教總局的老局長,曾經被我師父評價為最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的男人,他後來突然消失不見了,據王明所說,是去了龍脈,融身進了龍脈之中,我擔心,許老也給塞進了那裏面去。

我說為什麽要融身於龍脈之中?

雜毛小道說龍脈其實是一種很玄奧的東西,也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似乎還有周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暴戾一回,這就需要認為的操控,而負責操控這個的,其實就是許多朝堂之上退下來的修行高手。

我撓了撓頭,說有點兒聽不懂,不過我懂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許老很有可能被你大師兄使了絆子,去了龍脈,對吧?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

我說融入龍脈之中,事實上就是一種自我犧牲,是不可能在出來了的,對吧?

雜毛小道說差不多等同於我師父成為天山山神一般的道理。

我沒有說話了,腦子有點兒亂。

許老除了是我們的靠山之外,事實上也是我們的一位長輩,他對我們的照顧,現如今回想起來,那是無比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