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遲到

酒喝到這個時候,大家喝得都有些高了,雖然說憑著我們這些人的修為,勁氣一驅,酒意頓時就消失一空,但這樣弄,反倒是沒有了飲酒的樂趣。

所以大家都沒有刻意用修為去弄這事兒,反倒是喝得自在飄然。

事實上,當今之世,能夠湊到這麽一夥人在這裏吃涮羊肉火鍋,還真的是難得。

我喝得有點兒多,又一直在跟聞銘聊著天,就沒怎麽注意陸左他們在說什麽,雜毛小道這麽驟然一提音,我頓時就轉過了頭去,想要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卻沒有想到陸左在旁邊微微一笑,說這事兒呢,想來想去,還就得是我們來做。

雜毛小道說你確定了?

陸左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銅火鍋的邊緣,然後用小調唱了起來:“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王明、雜毛小道和威爾等人轟然大笑了起來,說別在這兒拽文了,弄得好像誰不會似的。

威爾也是喝得有點兒飄,也拿筷子敲起了碗兒來,一邊敲一邊拽了一大段的英文,抑揚頓挫的,弄得大家都傻了眼,陸左也愣了,說說的是什麽鬼啊?

威爾一臉詫異,說莎士比亞的名著,你們居然不知道?

陸左說鬼知道你什麽莎士比亞呢。

威爾說我們西方也是有文化的好吧,別在我面前表現,莎士比亞的二十一部劇,我都能夠倒背如流……

陸左翻白眼,說我懶得跟你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比這個。

他們一番打岔,倒是讓我忘記問之前討論的話題。

隨後又是喝酒,他們備的酒是陶缸,拿瓢舀的,真的是放開肚皮來喝,嚇人得很,喝到後面的時候,我都有點兒犯暈了,說不行,再這樣喝下去,我要吐了。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扶我上床,然後把我往裏面一擠,那人自個兒也爬上了來。

我一開始還有些驚訝,睜眼過來,瞧見是聞銘,不過他倒也老實,轉過了背去,我懶得再理會,也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晨我起來的時候,有些頭疼,勉強爬起床來,聞到自己一身酒味,自己個兒都有些惡心,再瞧旁邊,聞銘倒是穿著睡衣,弄得整整齊齊的,比我這慘模樣兒好了許多。

我推了聞銘一把,說洗手間在哪裏?

聞銘睡意正濃,指著角落,說那兒,這裏是改造過的,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

我下了床,扶著頭,走到了衛生間旁邊來,卻聽到有一東西朝著我這兒飛來,我順手抄了,卻是一個紙袋子,躺床上的聞銘說道:“這是我讓人準備的,你洗個澡,順便把那一身換了——說實話,你這一身挺難聞的……”

呃?

我朝著他豎起一根中指,說得了吧,當初讀書的時候,我們去網吧包夜,你們幾個跑我宿舍睡的時候,可沒這麽講究。

聞銘聽了,哈哈大笑。

我進了洗手間,又聞了聞身上,一股酒臭味,衣服也發了酸,趕忙脫下來,在淋浴間裏沖洗了一下。

瞧見托盤上面的肥皂,我有些心驚,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菊花,想著還好,聞銘那小子應該沒有這個愛好,我昨天晚上,好像也沒有什麽感覺,應該不會……

收拾妥當,我換了一身運動裝出來,聞銘也起了床,進衛生間去。

我隔著門,說他們人呢?

聞銘說昨天都喝高了,估計還睡著吧?你去看看。

我點頭,推門而出,來到了堂屋,瞧見收拾整齊,估摸著我們這裏除了昨天吃飯喝酒的幾個大老爺們,應該還有其他人,要不然不會這麽整齊的。

我走到院子裏,瞧見都沒有人,也不著急,在院子裏練了一會兒功,頭頂冒汗,熱氣騰騰。

一套動功練完之後,還是沒有人出來,我有些意外。

這時聞銘也出了房間,瞧見院子裏就我一人,說啊,其他人呢,還沒有醒麽?

我說不可能吧?

說這句話兒的時候,我的腦子突然一動,心中咯噔一下,說糟糕,今天是那個什麽授銜典禮,這會兒幾點鐘了?

今天是之前約好的授銜典禮,天下十大裏面,陸左、王明和屈胖三名列其中,需要去白雲觀那邊接受冊封,據說這一次會搞得挺大的,至少比起第一屆來說要隆重許多。

在此之前,組委會三番兩次的派人過來確認過的,而陸左也是答應得頭頭是道。

如果這個時候遲到了,大家都會難看。

聞銘擡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表,說九點一十。

我說糟糕,那個典禮好像是十點半,這時候正是塞車的時候,現在出發,也未必能夠趕得到白雲觀啊,趕緊叫他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