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羅地網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滿是歡喜。

我老弟王釗醒了,這句帶著彭城口音的話語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剛剛醒過來的王釗身上來,而一直顯得很沉默的七爺則是眉頭一掀,沖那揉著惺忪睡眼的王釗喝道:“出口成臟,到底是誰教的你?”

王釗被這麽一喝,渾身一哆嗦,立刻就清醒了過來,慌張地爬起,說七爺爺,你在啊?

七爺喝道:“你以為我死了不成?”

王釗賠著笑說道:“哪能呢,我每天都祝您長命百歲呢——不過我記得我們不是在那滿是骨頭渣子的洞子裏面麽,怎麽就出來了?你是帶我出來的麽?”

七爺人古板,又重威嚴,不過卻不敢居功,指著旁邊的我說道:“我哪裏有這個能耐?”

王釗順著一瞧,看見了我,滿臉驚喜地說道:“哥,你怎麽來了?”

我說要不是聽說你小子出了事,我特麽還在歐洲愛琴海曬太陽呢。

旁邊的宋加歡說道:“王釗,要不是你哥,我們說不定就死在那個鬼地方了。”

我擺手,說道:“可別這麽說,都是大家拼死搏命,跟我有什麽關系?”

王釗撓著頭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說別的事兒先不講,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些不對勁兒?

王釗使勁兒點頭,說對,心慌氣悶,頭疼得厲害,腦子裏面好像壓著幾百斤的東西,難受極了;再有就是臉頰,火辣辣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旁邊的七爺悶聲悶氣地說道:“你臉是被我給扇的。”

呃……

王釗一臉郁悶地說道:“七爺爺,你幹嘛要扇我耳刮子?”

七爺哼聲說道:“若不是你小子莽裏莽撞,亂動那鎖龍井,一不小心將鎖龍井的鐵索折斷,放出那股黑氣來,阿寶和東子又怎麽會被鐵索抽死呢?我當時也是急了,又氣又怒,出手自然重了一些,結果即便如此,你也沒有能夠醒過來……”

王釗頓時一驚,哭喪著臉說道:“怎麽,寶叔和東叔都死了?”

七爺說怎地不是,屍體你哥也有瞧見,被我推入鎖龍井之下了,沒有辦法帶出來。

王釗撓著頭,既難過又自責,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七爺一揮手,說到底該怎麽處理你,這件事情等回去了,讓天池寨的長老會來決定,至於現在,我們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到這個,眾人都朝著我望了過來。

我這一路的表現,已經獲得了大家足夠的信任,他們都下意識地將離開的希望,寄托於我的身上來。

面對著這樣的期望,我也沒有太多謙虛,沉吟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七爺說得對,白頭山對這一帶的掌控力很強,即便是白頭山少主身受重傷,又有精銳受創,但那鐵算軍師崔隆海還在,必然會通知邊境人員,封鎖兩邊,常規的路線很難越過,只有走原來的那條路——希望不要被發現。”

說完,我看向了邱三刀,征詢意見。

他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那條路是獵人和采參客才知道的小徑,按理說知道的人少,不過白頭山這兒的邊民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如果對方重視了,說不定就會暴露。”

我皺眉說道:“這麽說,走那條路,並不保險?”

邱三刀點頭,說對,那條路隱蔽是隱蔽,但是一路走過去,實在是太過於險峻了,幾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果白頭山先我們一步占據要點,只怕問題會很嚴重。

我看向了王釗,說你身體怎麽樣,能夠自己走麽?

王釗努力睜圓眼睛,不過卻顯得有些精神不足,對我說道:“哥,我感覺頭暈。”

我說要不然,讓雪見姑娘照顧你?

這小子大喜,說這敢情好。

雪見姑娘又羞又惱,說我才不幹呢……

眾人哈哈大笑,而這個時候我方才開口說道:“我們翻過來的那條路,的確如三刀所說的一樣,隱秘,但險峻,很多地方幾乎都是九十度的垂直陡坡,需要借助器械方才能夠通行,一旦有伏擊,必然是全軍覆滅。一來我們不能冒這麽大的風險,二來我們這兒的傷員也多——王七爺,宋五爺,你們意下如何?”

宋怒本是個火爆脾氣,不過一來絕食這些天,身子實在虛弱,再則他那孫女宋雪主背棄了與我的“婚約”,跟夙敵白頭山的少主好上了,這事兒對他是一件很大的打擊,也有些愧對於我。

所以他並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而七爺本就是這一次探險隊的領隊,雖說此前由我做主,帶著眾人突圍,但此刻還是忍不住發表了意見,說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兵行險招,穩妥為上。

宋加歡舉起手來,說道:“那個,我可以在空中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