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算無遺策

感覺到有人來,我一揮手,郝晨去陸續通知大家,而我則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石縫口子處查看。

我們身處的地方,是峽谷的一條石縫之中,外寬內窄,進來的時候來有一個彎繞子,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石屏風,將視線給阻隔,而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們特地沒有生篝火,盡量用身體來熬這兒的嚴寒,睡覺的時候為了防凍,大家都挨在了一塊兒。

不過好在都是修行者,所以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當然,一兩次倒也還可以咬牙忍著,長此以往,必受風寒之苦。

我來到了石縫口兒這裏,然後朝著峽谷左右望去,瞧見不遠處有一只隊伍,正在悄然而行。

那幫人行走很小心,不過到底還是良莠不齊,總有人不小心踩到碎石,然後發出了響聲,這才使得我們最終能夠提前預知。

當隊伍走近的時候,借著漫天星子,我勉強能夠瞧見了前面幾人的裝扮,一眼就瞧出對方是白頭山的人。

隊伍分作兩個部分,前面一截,差不多有二十多人,這幫人全部勁裝打扮,無論是腳步,還是精神狀態,都顯得十分昂揚;而後面三十多人,則都是褐色制服打扮,肩上背著半自動步槍,有的還帶著上個世紀的老款機槍。

那三十多人,差不多是由四個步兵班組成的,一看都是精銳的士兵,不過因為長途跋涉,使得人困馬乏,有些步履蹣跚。

瞧見這情況,我下意識地縮回了頭。

我退回來,瞧見除了我老弟還在昏迷之外,其余人都被郝晨給叫醒了過來,圍到了這邊來。

我低聲說出了我的觀察結果,聽到我的話語,眾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對方的修行者眾多,雙拳難敵四手;這且不算,還有一幫帶著火器,全副武裝的家夥,這實在是讓人有些心寒。

人能快過子彈麽?

這是一個很有爭論性的話題,這世間的確存在有無懼槍火的高手,但我們這些人對於那背後的冷槍,到底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畏懼。

而在正面戰場上,更是沒有太多的勝算。

一百多年前的義和團,就已經證明過了這一點。

眾人的心情都有一些低沉,而我則勉強笑了笑,說無妨,他們應該也只是過路而已,並不一定是盯上了我們。

這話兒並不能夠說服大家,但多少也得到了一些安慰,小心翼翼地往石縫裏退去。

然而那幫人好像要跟我這話語作對一般,走近這邊兒的一處小溪旁,後面有幾人跌倒了,人群一陣鬧騰,然後前面趕路的幾個領頭人彼此商量了一番,居然就在離石縫這兒的不遠處安營紮寨了起來。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篝火點燃,將這片峽谷的黑暗驅散,我們的心情不由得都跌落到了谷底去。

得,這回給人堵在家門口了。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我反倒是放下了無畏的擔憂來,回到石屏風這邊來,找到大家,說誰耳力不錯,幫著聽一下,這幫人到底是為什麽過來的。

郝晨第一個站了出來,對我說道:“讓我來吧。”

我盯了他一眼,說你行了?

郝晨沒有生氣,反而是沖我展顏一笑,說貓有貓路、狗有狗路,就算是老鼠,也會打個地洞,您就瞧好吧。

說著話,卻見他渾身一震,那鱗甲居然又遍布了全身,宛如一頭大穿山甲似的,而更加讓人奇異的,是他的身子居然開始下沉。

幾秒鐘之後,整個身子都沉入了我們腳底的巖石之下去,只剩下一個腦袋留在這上面,沖我眨了眨眼睛。

宋加歡驚喜地說道:“郝晨,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郝晨難得得意了一下,說就許你弄一雞翅膀在天上飛啊飛,就不許我學點兒土行孫的本事?

旁邊的雪見姑娘忍不住笑了,說你這家夥可比土行孫高多了。

郝晨稍微展示了一下手段,然後便全部消失在了巖石之中去,我感覺有一條細流在地下匯入,然後朝著前方緩慢移動了過去。

我又回到了觀察位來,瞧見那幫人將篝火生出來之後,十來人圍著一團篝火,有的負責做飯,有的負責掃熱水,有的則是困倦欲死,直接扯了一張毛毯,或者就直接愛著別人睡著了去。

他們一路行來,也是疲倦欲死,倘若不是強撐著,也是恨不得倒頭便睡。

不過這幫人的挺有戒心的,紮營之後,幾個方向都有人警戒,而且還架起了機槍陣來,隨時朝各個有可能來襲的方向噴射金屬火舌。

還有斥候往前探查而去,不過因為我們這邊的石縫有些隱蔽,不走到跟前來,一時半會兒也覺察不多,倒也沒有發現我們這兒。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了最中間的那幾個人身上。

他們是隊伍的領頭,也是修為最高深的幾個家夥,盡管沒有交手,但是稍微打量了一眼,我便能夠感覺得出,他們跟之前與我交過手的那幾個白頭山高手崔、玄、樸等人的修為差不多,或許會差上一線,但估計差得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