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薩守堅出,燭九陰現

無論是南海降魔錄,還是諸般南海一脈的手段,我都已經確認了瘋道人的身份,應該就是南海一脈的一員,然而總是感覺有一些遺憾。

如今想一想,應該是少一樣東西。

劍!

能夠有如此修為的,而且如此大的年紀,與我們是師兄弟的可能性不大,那麽他應該就是“妖、魔、鬼、怪”之中的一員。

按照上一輩的命名原則,應該是都帶著一個“劍”字,而沒有劍,如何能夠稱之為劍鬼、劍怪呢?

就在我這般想著的時候,他卻從那隨身攜帶的短棍子裏,拔出了一把劍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三個字,魚腸劍。

沒有任何征兆,它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就如同之前在白頭山的時候聽到鮮語的時候一般模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倩影突然間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彎腰將我給扶了起來。

啊……

此刻我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不過在剛才被蔣千裏突襲的過程中,全身不知道中了多少拳,骨頭都散了架,這般一移動,頓時疼痛非常。

出手救我的,卻是雲陌阡,她將我給抱住,然後十分輕松的騰空而起,將我給帶到了旁邊一座半倒塌的殿宇屋頂上去。

這兒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倒也不錯。

不過有人對我恨之入骨,瞧見我離開,立刻撲騰上來,雲陌阡便攔在了跟前,與其抵擋。

我一邊使勁兒回氣,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左邊的不遠處。

那兒瘋道人正與天山派的掌教蔣千裏在交手。

瘋道人拔出了劍,蔣千裏自然也是用劍。

他手中的那把劍,是一把尋尋常常、普普通通的柳葉劍,細細長長的,看不清楚是什麽材質,給人的感覺應該是金屬的,隕鐵又或者其他……

雙方交手的一瞬間,立刻有高爆彈一般的聲音陡然出現在了交擊處,一股巨大無匹的炁場旋風升起,向四周擴散。

有幾個稍微離得近一些的道人,給這風一吹,居然站立不穩,直接跌到在了地上去。

我這邊的距離還算是足夠,不過也能夠感受到強大的風壓。

就好像是摩托車騎上了一百四。

臉都有些變形。

緊接著兩人爆發了最為激烈的戰鬥,燦爛的劍光在兩人之間澎湃而起,無數劍風飛揚,落到旁邊,立刻就是一道深深的印子。

一人腰身般粗細的樹木,被這劍風掠過,立刻從中折斷。

旁人根本瞧不清楚人,只能夠看見兩個快到了極致的幻影,在那廢墟之中快速移動著,然後交手,每一擊都是那般致命,但兩人卻都沒有傷得到對方,快速的移動之中,只能夠瞧見兩條線。

叮叮當當的交擊聲清越而具有穿刺感,在整個天山派上下回蕩著。

這樣的戰鬥,已經不能夠有任何人敢插手其間。

因為如果有人進入,唯一的可能,就是成為炮灰,變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而這景象在我的眼中,卻又是另外一個景象,憑借著無相步對於身位、步伐和進退的領悟,以及我對於南海劍技的了解,我瞧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瘋道人手中的魚腸劍雖然短小,但是卻有著一種無往而不利的犀利。

這種犀利,是抵擋蔣千裏諸般手段的主要法門。

我師父南海劍妖在傳授我手段和法門的時候,在那廣南的監獄裏已經呆了十個年頭,不但如此,他那具借屍還魂的身體都已經快油盡燈枯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選取了一種類似乎醍醐灌頂的密宗手段,讓我自己領悟,而沒有手把手地教我。

這是一種際遇,也是一種遺憾。

畢竟他已經施展不出這般玄妙的諸般手段來了,特別是南海一脈賴以聞名的南海劍技,他只能夠通過種種風卷雲動、大浪淘淘的山海圖像給我自行感悟。

然而那些冰冷的畫面,又如何能夠有面前這種活生生的展示,來得暢快?

瘋道人此刻展示的,就是最為原始、純熟和犀利的南海劍技。

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教科書一般標準。

然而就是這樣的手段,卻將天山派蔣千裏的諸般法門給牢牢克制住,不讓他有任何逞兇的時機。

戰鬥一開始就顯得十分激烈,而我的這邊也顯得並不太平。

在短暫的時間裏,我已經搬了兩次家。

因為剛才那狂湧而出的龍脈之氣,使得天山派千年的基業變成如今這般慘狀,所以對我恨之入骨的人多之又多,而雲陌阡雖然是那血族十三聖器的魔偶,但也抵不住這般多道人的攻擊,每每抵禦不住,便只有帶著我跑路。

要不是因為我這兒還有逸仙刀,可以勉力抵擋,說不定我已經就給那憤怒的天山派道人給吞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