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對手(第2/4頁)

我總感覺我似乎是在什麽地方聽說過這個,但是手上的疼痛感讓我怎麽都想不起來,皮同學看到我表情痛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告訴他,趕緊去廚房幫我把醋和泡酒還有生姜拿來,他應聲去了,拿到東西以後,我倒了點酒,先塗抹在我的手腕上,酒精的揮發讓我的疼痛感略微減輕,然後我倒了點醋在地上,用牙齒把生姜咬斷一半,把斷裂面泡在醋裏,接著開始在我手腕疼痛的地方猛擦,左右交換,這個過程持續了接近20分鐘,直到我的手腕出現破皮流血,而且姜水醋水泡酒侵蝕著破皮的地方,那種痛感非常劇烈,但是比之前那種來得爽快多了。休息了好一陣子,我才去沖水洗掉,然後抹凡士林,再用紗布包起來。直到這個時候,我依舊沒有想起來那句刹無道到底是什麽,只是覺得很熟悉,一定在什麽地方聽到過。先前處理自己傷的方式也是臨時想到的,因為以往曾經跟著師傅遇到過一次類似的情況,當時的事主是一個基督徒,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的手腳都莫名的出現一個傷口,然後開始流血。我師傅經過打聽,據說這是“聖痕”,因為傳說耶穌基督蒙難的時候,就是被人釘上了手和腳,那個傷口就是對應的耶穌的傷口。但是那不過是一場誤會,因為事後證明那並不是真正的聖痕,真正的聖痕是只會出現印記,也許也會流血,但是不會有劇烈的疼痛感的,那次我們遇到的事主,就是被人施了咒。所以當時我感到劇痛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中咒了,才臨時抱佛腳的想到了當時師傅的法子,做的時候我其實並不知道會不會有效,看來我還算運氣好,這招管用。

我看著煙灰缸裏燒的只剩下一小半的那張錢,那個畫咒的地方早就燒沒了,但是我還記得那個咒的樣子,於是趕緊用紙和筆畫了一個下來,我對皮同學說,你已經美食了,可以先回去了,我這裏遇到點麻煩,你也幫不上什麽忙,先回去吧。他起初猶豫了,因為他覺得此刻丟下我自己走似乎很沒義氣,不過他也知道,他留在這裏,除了給我增加負擔和給王同學制造擔心以外,什麽都做不了。於是他還是走了,臨走前對我說,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他,他也會常常打電話給我的。聽到這句話,多少心裏還是比較欣慰的。

等到皮同學走了以後,我繼續在沙發上回憶著,手上的痛感依舊在,我先前的做法,無非也是治標不治本,所以就沖著這點,我必須找到這三個字的主人,搜索回憶其實是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我得嘗試著把腦子裏這麽多年所遇到的每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試圖拼湊成一個完整的畫面。原本這一行,無論行事還是作風,都是比較隱晦而低調,上網查的話,無非就能夠查到一些民間的土方,作用其實不大。百思不得其解下,我還是得嘗試著詢問前輩,在我身邊熟知健在的前輩裏,最為德高望重的,還是上官跟司徒,上官雖然在我們的行當裏,卻不在同一個領域,就好像他是學美術的,我們則是學音樂的,玩的都是藝術,卻並沒有多少是相通。所以我打給了司徒師傅,當我簡單描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後,他聽到了刹無道三個字,很久沒有出聲,只是在後來有些凝重的問了我一句,你怎麽會惹上他們。

他們?這麽說,不是一個人。

司徒後來才告訴我,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所謂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槍械的誕生可以用來維護社會安定世界和平,也能夠用來殺人。3歲小孩扣動扳機打出來的子彈和20歲年輕人打出來的子彈威力是一樣的,正如我們先前遇到的諸多危險情況一樣,其實真正的危險,並不是來自於多麽可怕的鬼,就像是一物降一物,再厲害的鬼魂都能找到克制的方法,但是如果有些人心術不正,那麽就可以用這些東西來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真正可怕的,反到是那群活生生的人。司徒師傅告訴我,在我們國家的玄道中人裏,的確是暗暗分了很多派別,這裏的派別卻不是在說門派的不同,而是大家行道的方式和宗旨不同,按大的方向來分,就分成三類,一類是傾盡畢生所學不求回報無腦付出型,他們得到的是贊譽,但是日子卻過得窮苦不堪,第二類就是我跟司徒包括我師傅等等,我們也是在為了世人而活著,不過我們是要獲取錢財的,因為君子雖不愛財可君子始終要吃飯。就這個層面說,我們處於一個相對卑鄙的灰色地帶,一方面要頂住各方而來的壓力與質疑,另一方面還要冒著危險拿錢辦事。還有一類人,就是這次寫上刹無道的那一群人,他們不分派別,他們的集結完全是因為利益,而取得利益就往往是不擇手段。正如我先前說的,他們可以替人解決麻煩,但也只是解決了一個人的而已,麻煩始終還在,如此循環下去,理論上他們是有賺不完的錢的。但是這一類人通常手藝並不算太好,卻心機極重,他們的不擇手段,說小點無非就是給別人制造點解決不了的麻煩,傷財而不害命,有些心黑的,哪裏會管別人的死活。司徒說,在他們當中,甚至不乏一些人專門養鬼來替人討債報仇,而報仇的意義就廣了,害死多少條人命,誰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