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破局(第2/4頁)

我問司徒,可是那些古建築什麽的不是在當初修南濱路的時候就全部拆毀了嗎?連那個法國水軍俱樂部都拆掉換了幾個莫名其妙的火車頭上去,那些房子難道還有留存?司徒師傅嘆了口氣說,還有,但是很少了,很多也垮塌了,剩下點屋基,外行人看來就是那些荒廢的房子,誰知道在那些雜草深處,曾經也是一片繁榮呢。

從司徒的口吻中,我聽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不舍,也不知道是因為年歲到了的關系,容易感慨,還是心疼那些本來記載著歷史痕跡的一磚一瓦,就如此慘淡的在高舉開發建設大旗的洪流裏,隨歲月消逝。我把話題拉回來,我問司徒師傅,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付強他們做了手腳,應當是在這些還殘留的老房子裏?他說他不知道,有可能是,也很有可能在整個龍門浩範圍的任意一個地方。我大叫道,那要我們怎麽找呀,要是是隨機藏起來的,我找破頭也找不到啊。司徒也沒有說話,顯然這對他來說,照樣是個難題。

胡宗仁本來一直插不上話,因為他不是重慶人,他對重慶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了解,此刻卻突然冷不丁的說了句,會不會在這個範圍裏,還有個好像一天門那個老頭家裏的七星位呢?

他這麽一說,我和司徒都驚呆了,實在沒想到一個長相如此平凡的胡宗仁此刻竟然說出了這麽具有建樹的話!我狠狠一拍他的肩膀說,對!多半是這樣,搞不好付強搞的鬼就在這個區域某個組合的七星陣上的天權位!這樣就有邏輯了。胡宗仁傻乎乎的咧嘴笑著,很像一只發情的驢。我激動了,考慮到我28歲的年齡已經不適合做出小學生般歡呼雀躍的姿勢,所以我很努力的忍住了。司徒也笑呵呵的說,小胡很聰明,幸好你是我們這一夥的。簡短的一句話,我卻覺得莫名的喜感,因為不知道司徒師傅是不是受我的影響,也開始喜歡開開胡宗仁的玩笑了。

司徒接著跟我們分析,說按照這個距離角度和順序,玉衡的位置,應當在長江對岸了,這個地方我一定不會搞錯,必然是望龍門了。司徒師傅解釋說,在龍門浩長江對面,就是望龍門,但是他並不是因此斷定玉衡的位置的,而是因為望龍門的江邊也有一塊巨石,上面也寫著“龍門”二字,和龍門浩那塊石頭上的字是同一時期同一個書法大家寫下的,隔江相望,遙相呼應,陸路有門,水路亦有門,兩塊巨石就像是城墻兩側的墻根,而中間流過的長江水,就叫做過了龍門。司徒跟胡宗仁說,望龍門不是城門,僅僅是個地名。在那一帶,有兩座城門,一座開門一座閉門,一個叫太平門,一個叫太安門,這一代名氣最大的,就是白象寺了。但是我估計著付強他們那群人也如同千佛寺一樣,是不敢到那個地方去作怪的。望龍門是最近幾十年才喊起來的稱呼,只是因為龍門那塊石頭,彼此遙望,所以才叫望龍門。司徒還說,這玉衡位,既然設定在朝天門和南紀門之間,絕對不是偶然的,朝天門是重慶古城的東大門,南紀門則是南大門,如今兩門之間的城墻早就沒有了,所以在這個地方找,估計會非常困難。但是我確定,就在這一帶,絕對沒錯。

好了,三個星位都出來了。司徒師傅接著說,開陽位就比較復雜了,這一帶位於七星崗到解放碑這一大片區域,這附近有靈氣的地方太多,古物也相對比較多,七星崗附近有金剛塔鎮著,解放碑有羅漢寺守著,所以這兩個地方可以排除,我剛剛粗略的算了一算,像付強他們請鬼擾人,這不是正事。所以這事情絕對不是明面上的,他們應該會找一些陰氣較重的地方,就好像你們在一天門,那棵樹不是種在人家祖墳前面的麽?我說渝中區這一帶都是以商業為主了,別說找什麽陰氣重的地方了,到處都是人,陽氣旺得不得了,又沒有墓地一類的民政設施,怎麽找啊?司徒說當然有啊,當年轟炸死了好幾萬人的那個防空洞呢?我說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司徒說,不過我覺得恐怕不是那裏,因為防空洞那個地方,實際上更接近七星勺端的那個搖光位,但是又不是剛好在那上邊。我說那你覺得還有什麽地方最有可能,他沉思了幾秒,手指指在地圖上說,這裏,巴蔓子墓。

不會吧!我大叫道站起身來,他莫不是要請巴將軍來對付我?那我還是自己自殺好了!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因為我記得在很早以前,政府規劃了一片地,那片地的位置就是在巴蔓子墓上。原本打算把墓整體搬遷當作文物保存起來,就跟庫區移民的時候,整體搬遷漢闕和張飛廟一樣。但是卻在施工途中,接連發生怪事。周圍的百姓看見了,說是巴將軍顯靈,不讓人動他的墳墓。傳言傳得多了,很多人也就信了,於是巴蔓子將軍光榮的成為了對抗拆遷的最老資格的釘子戶。後來迫於輿論的壓力和對接連發生的怪事不可預測性,施工管理的人請來了十二位大師,封鎖現場做法三日,在墓的天頂處的石磚背面刻上符咒,然後重新砌上去,但是遷墓卻說什麽都不敢了,於是巴蔓子墓至今依然在那裏,卻不倫不類的位於陰暗的地下室。巴人領袖巴蔓子,一生英雄叱咤風雲,卻在千年後被一群後人裝進了地下室,頭上是高樓大廈,風光無限,自己卻永無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