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逃亡

胡宗仁停下車以後,驚恐的看著我,說到底怎麽了?因為我本身雖然不正經,但是我還不至於到在他在高速路上開車的時候這麽突然嚇唬他惡作劇。所以他的驚恐也在告訴我,他也知道,有事發生了。我說你先把車靠邊,別在中間停著。我算是稍微冷靜了一點,因為司徒的車就好像是一個保險箱,那些東西是進不來的。胡宗仁把車靠邊後,我趕緊拉上頭上天窗的遮光板,把手機遞給胡宗仁,告訴他,你自己看吧。

我之所以突然那麽大叫,完全是因為拿手機拍下的這張照片。我得說,照片上有鬼,一個無需仔細看就能看到的明顯的鬼。

當時我打了胡宗仁一拳後,開始盯著手機看,實際上我也是在試一試這款拍照手機在光線不好的情況下,能不能拍到那些遙遠的星星。誰知道我湊近一看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張蒼白的人臉,細長的眉毛,眼睛呈倒八字上揚,眼睛開縫並不大,但是卻沒辦法看清楚人類的黑色眼仁。鼻子有些微歪,是因為玻璃阻擋的關系,看樣子它是整張臉貼著天窗玻璃,頭發的確是又黑又長,中分且從眼瞼的地方垂下,使得它的臉看上去是細長的瓜子型,倒是那張嘴巴,顯得稍微大了些,有些像“好聲音”裏的某個選手,最可怕的,卻是它已經沒有了最初一次見到的時候,那種憎恨和憤怒的感覺,而是咧開嘴呲著牙笑著。恰恰因為她這詭異的笑容,讓我感到一種強烈的害怕,尤其是當閃光燈的映射後,蒼白的臉更加白,血紅的嘴唇也變得更紅。

我的職業原本就是和這樣的靈魂打交道,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很融洽地去接受它們出現在我周圍。我不算是個大膽的人,即便是預料之中看見它們,我依舊會害怕。更不要說在這種毫無準備下突然見到,簡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胡宗仁看了照片以後,擡頭看了看頂上的天窗。我問他看什麽呢,他說我在看它還在不在那,我說肯定還在的,只不過我們看不到罷了。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鐵松子家裏的時候,他說了一句鬼都在門口站著呢,這說明他和司徒師傅他們施咒保護過的地方,鬼是進不來的,但是不代表它們不會遠遠的看著我們,更不要說它還會趴在哪兒沖咱倆笑!笑,你笑個屁啊笑!我驚魂未定,突然發火了,我竟然對著一個鬼發火,用來宣泄這段時間以來我壓抑在心中的情緒,還真是有出息。

胡宗仁下意識的把他那一側的窗戶關閉,把門鎖上。他自然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東西,卻能夠被攝影器材給拍到。正如我之前說的,這種現象就是因為頻率不同的關系,若說攝影設備,其實是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人的眼睛,但是人的眼睛所能夠承受的頻率,卻遠遠不如攝影器材,也許一個瞬間曾經在我們眼前出現過,但是由於時間太過於短暫,在我們還沒有將這個瞬間形成記憶而儲存進我們的腦子裏的時候,它便已經迅速地被別的新加入的記憶所替代,若是仔細回想,也許能夠想到那麽一些模糊的片段,不過終究是想不明白。而攝影設備卻不同,它能夠讓一個瞬間持續很長時間,甚至永久定格,人的眼睛記住一個東西的時間只需要0.3秒,攝影器材把這0.3秒卻變成了永恒。不止如此,除非那些比較低級的鬼魂,但凡有邏輯和目的的鬼魂,通常也是比較厲害的一種。如果有人看過布魯斯威利斯的《靈異第六感》,那麽你們一定會記得,鬼是可以被一部分人眼看到的,這部分人除了那些天生眼界低甚至有陰陽眼的人,還有就是那些鬼魂“讓”他們看見自己的人。

鬼的形態很多,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大多以本來的人性出現,不過往往並沒有以前在電影上看到的那樣可怕,他們可能顯得更陰郁或是更讓人覺得奇怪,會在無形當中給人一種壓抑和不想靠近接觸的感覺,而這個時候,通常你並沒用發覺它是個鬼。還有的就會以死亡瞬間的樣子出現,有些掛彩帶傷,有些缺胳膊掉腿,甚至有些還沒了腦袋或腦袋裂開了,我身上的那個女陰人就是如此,陰人,不過是萬千鬼種中的一種罷了,它們基本上沒辦法以實體的形態出現,它們有自己的一個平行空間,就跟人類的靈魂一樣,陰人是在你的心裏,在你的靈魂裏。還有一種就是刻意以一種非常可怖的形式出現的鬼魂,這一類光是看到就會立刻區分它並非人類,不過看到過這些的人,往往下場也不太好,例如我和胡宗仁,例如那個紅衣白臉的女人。

鬼魂的出現,通常帶有一定的目的性,也可以說是有了卻不了的宿願或是怨念,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一個人正沒有天理的遭受著鬼壓床的厄運,而他或她的枕邊人卻什麽也沒看見,這就說明,被鬼找上的就是那個獨有的人,而人此刻卻成了獵物,成了它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