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偷襲

不得不說的是,酒的確是一個好東西。因為它除了能讓高興的人更高興以外,也能讓那些煩惱的人更煩惱。不只如此,它還能夠大大增加人的勇氣,做出一些平時只在腦袋裏想過,從未有膽量付諸實踐的事情。例如示愛,例如表白,例如意亂情迷。

所以那一晚,我不僅找了個借口偷偷去偷走了老板娘的香薰,還告訴老板娘我需要在現在的房間隔壁再開一個房間,因為我的房間目前令我不敢直視。所以在那一晚,盡管酒精上頭,盡管夜風很冷,我始終在樓上和底樓院壩之間來回遊蕩。不是睡不著,而是不想睡,在房間裏的時候,我開始給彩姐發信息,因為我答應了她每天都要保持聯系,在院子裏的時候,聽著山上零零星星的狗叫聲。看著渝中半島那美麗的夜景。想到胡宗仁和付韻妮這一晚亂七八糟的事,覺得這樣也好,如果明天有不可預知的危險,起碼這一路走得也算踏實。

就這麽半睡半醒,睡一會,走一會的過了整晚,因為我必須時不時盯住上下山的路。離最後的期限還有兩天,半點都大意不得。最後一次蘇醒是被胡宗仁拍醒的。我依稀記得睡眼朦朧中看到他一臉猥瑣的模樣,那模樣好像是在說,我終於“脫光”了,不僅如此,還僥幸開了個葷。本來這樣的事情是挺值得恭喜的,因為他們倆的感情雖然建立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一起經歷了這麽多,比一般人的感情堅固的多。但是言語上我實在不想要恭喜他,總覺得他和付韻妮的此舉,就好像是古時候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和親,付韻妮和付強都曾是對立面的敵人,胡宗仁好像就是文成公主一樣,犧牲自己的色相,以保江山太平。不過好在兩人之間的互相喜歡是真實的,於是也就成了一件美事。

胡宗仁叫醒我以後,就跟我說,上山路上來了幾輛車,不知道是不是朝著我們這個地方來的。他這麽一說,我頓時就清醒了,趕緊站起身來,趴到窗戶邊看了看。在上山的盤山路上,有大概三台打著雙閃燈的黑色轎車,這引起了我們的警覺。我問胡宗仁,付韻妮在哪?他說還在房間裏穿衣服呢。我說那你趕緊讓她準備好,待會我就回房去,咱們三個人還是呆在一個屋子裏比較保險。他點點頭出了房間,我則跑去衛生間嘩嘩的洗了把臉,然後馬上回到窗戶邊繼續盯著。

那幾台車越靠越近,到了農家樂門口的時候明顯的減速。然後挨個停在了距離農家樂門口大約300米左右的馬路邊上。我突然感到不妙,於是我打開房門大喊到,付韻妮你搞好沒有?胡宗仁說,好了好了,你可以過來了。於是我反鎖上昨晚我睡的那個房間,快步回了我們先前定的那個三人間。

屋子裏,怎麽說,很是狼藉。於是我不難想象昨天晚上這裏一定發生了一場產絕人寰的戰鬥。不過當下並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和胡宗仁都半側著身子湊到窗戶前,密切注視著那幾台車,沒過一會,車子繼續發動,不過這次沒有打著雙閃應急燈,而是直接一個左轉彎燈,進了農家樂的大門。

從車輛的档次來看,來人肯定是個比較有錢的人。很可能就是魏成剛,盡管料到他一定會提前到這裏來,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之早。眼看著他們三台車全部挺穩,車上一些看上去二三十歲馬仔打扮的人挨個下車,我心跳也跟著緊張加速起來。果然一個馬仔打開了其中一台車的車門,車上走下來一個上身穿著米白色橫扣墊肩中山裝,下身黑色大褲腳的西褲,以及一雙布鞋的厚嘴唇男子。那就是夏師傅。他下車以後,從他後面下來一個身穿棕色皮衣,中年精瘦的男人,我不可能認錯,那就是魏成剛。

如果你現在問我,一輩子最緊張的時候是什麽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除了一年後結婚的那天以外,就是這2010年1月13號。

魏成剛下車以後,左顧右盼了一番,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低聲跟夏師傅不知道在說著什麽。然後魏成剛對身邊的人指指點點,接著朝著自己的車子一指。那些馬仔就走到了他的車子邊上。這時候,老板娘笑意嫣然的湊了上去,跟昨天迎接我們幾個的樣子完全一樣。他們攀談著,關上了窗戶的我們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於是我打算冒險把窗子打開一個小縫,隱隱約約我聽見魏成剛對老板娘說了一句,還是老樣子,我們把店包了。我卻聽見老板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今天不行喲,還有客人沒走呢?我對付韻妮低聲說,趕緊去把我們的房間門關了然後反鎖。接著我繼續聽。魏成剛說,12點退房的時候你跟他們說一下,就說店被包了,讓他們今天不要續住了,要是他們不肯的畫,你就說賠點錢給他們就好了。老板娘笑呵呵的說好,問魏成剛是不是還是上次同樣的安排?魏成剛點點頭老板娘就歡天喜地的去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