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頭燈籠

日本警方每年都會接到無數詭異的報警電話,目擊者均聲稱自己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孩,小孩的身上長著像燈籠一樣的腦袋。而出現這種小孩的地方,往往會發生可怕的死亡事件。其中最詭異的事件,便是長崎樓房倒塌事故,據生還者稱,當天晚上,曾有人看到一個長著燈籠腦袋的小孩在樓裏跑來跑去……

中國的燈籠起源於1800多年前的西漢時期,每年的農歷正月十五元宵節前後,人們都會掛起象征團圓的紅燈籠,來營造一種喜慶的氣氛,這個傳統一直延續至今。而在日本,大多數燈籠都是白色的,也有少數黃色或者紅色燈籠,尤其是比較有名的寺院,懸掛的都是白色燈籠,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

至於原因,有人說日本燈籠本就是禁錮靈魂的物件,裏面“忽忽”跳動的火焰,就是一個掙紮的靈魂(日本人在大量書籍、漫畫中所描述的靈魂就類似於一團白色火苗);也有人說,寺院懸掛燈籠是為了招魂,利用燈籠和靈魂相近的形狀,將夜半時分遊蕩在荒野的孤魂野鬼誘惑而來,進行獵殺。

至於日本為什麽喜好用白色燈籠,也許我和月餅親身經歷的這件事會給出一個答案。

從泰國坐船出發到日本需要六天時間,我通過了這個無厘頭的測試之後,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第二天順手在船艙內按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位用糯米堆成梅花形狀,又在中間擺了一粒朱砂,在枕頭底下放置了一枚曬了一天的銅錢,徹底封住了煞氣,晚上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除了想起身邊的船艙裏放著具棺材,裏面還躺著個活屍,我心裏總是有些膈應。萬一不小心竄進去一只貓,從棺材上跳過去,引發陰氣,詐了屍可不是鬧著玩的。身邊也沒個黑驢蹄子,總不能靠著一腔熱血赤手空拳沖過去和粽子玩命兒吧?

旅程中,我唯一的愛好就是拎著瓶酒到頂層的海水遊泳池旁邊曬太陽。目標自然是穿著比基尼的各國美女,還時不時拿著手機偷拍幾張設為桌面。

人生就是這樣,天天為了過去的事情煩惱,還不如歡天喜地地活在當下來得劃算。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世,或許是在思考傑克的事情,月餅每天都和那個日本人鬥嘴,好幾次差點把這個矮壯日本人氣得腦血栓突發,除此之外就是拉著我耷拉著腿坐在護欄上,抽煙喝酒望著海水發呆。

其實我實在不願意陪著丫在這裏喝海風,傻坐著趁景兒,兩個大老爺們整得和談對象似的也沒什麽意思,有這工夫還不如多找機會接近接近月野清衣更來得實在點。那晚月野說了句“你很了不起”之後再就沒搭理我了,每天和黑羽板著撲克臉形影不離,還時不時一起站在船頭遠眺海風,效仿傑克和露絲做泰坦尼克狀。

我看見他們倆心裏就酸意直冒,恨不得就著這個醋勁吃個餃子:這哪裏是傑克和露絲,就沖那撲克臉就是紙牌裏的“K”和“Q”!

時至傍晚,金燦燦的夕陽在海與天的交界處欲走還留,毫不吝嗇地揮灑著最後一絲光芒。海風輕拂,海水皺起如同貴婦人華麗裙裝般的層疊,映著金光,偶爾有一兩只海豚躍出水面,擺動著靈活的身體,在空中畫著優美的弧線,復又歡快地鉆回大海,激起碎玉似的浪花,煞是好看。

我沒精打采地晃著腿,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丟進早喝幹的酒瓶裏,低頭盯著幽藍色的海面:“月餅,知道我在想什麽不?”

“女人心,海底針。”月餅吐了個煙圈,很快就被海風吹散,如同我現在的心情,沒著沒落的。

“你丫怎麽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月野清衣,只知道現在的我的心情很失落,心裏如同長滿了雜草,亂糟糟的。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偏偏忍不住去想,可是又想不出個頭緒。

本來想好了搭訕的詞兒,見到她又張口結舌、臉紅脖子粗。估計換哪個女的也不願在我面前多待一會兒。我只能望著月野遠去的背影沮喪不已,暗罵自己沒出息!

月餅拍著我肩膀:“南瓜,消停消停吧,那不是你的菜。你看那個黑羽,哪點不比你強,還有透著憂郁範兒,小丫頭們最吃這一套。不過你要是氣不過,小爺我倒是願意出馬,來個橫刀奪愛。”

想起黑羽那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樣子以及電影明星般精致的臉,我心裏又是一陣醋意:“月公公,您說要是沒黑羽,那我有沒有機會?”

“第一,黑羽是客觀存在的;第二,就算沒有黑羽,月野喜歡上你的概率也不超過百分之零。”月餅扳著指頭認真數著,“第三,你別忘記還有小爺我在。不是吹牛,我要出手,月野必須是如來佛手掌心裏的孫猴子,想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