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十八章 醫豬

清晨,茅草屋的煙囪裏升起了裊裊炊煙,勤快的蘭兒一大早就起來生火做飯了。

寒生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今天他要去找嶺南吳道明,請教有關肉屍的一些情況。

他吩咐蘭兒,一清師傅醒來後,叫他先不要走,等自己回來後有事情要談。

蘭兒應允了,寒生便急匆匆地朝村北頭的朱彪家而去。

老槐樹下,一泓碧水池塘,朱漆大門上,領袖戎裝像依舊默默地揮著手。

“朱隊長……”寒生喊了兩聲,見無人應答,猶豫了下後,上前推門。

門是虛掩著的,應聲而開,他走進了屋子裏。

朱彪蓋著被子仍在昏睡著,寒生又叫了幾聲,朱彪沒有任何反應。寒生有些奇怪,遂上前推了推,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寒生抓出朱彪的手,兩指切在手腕上。

健康人的脈象應該是一次呼吸跳動四次,寸關尺三部有脈,脈不浮不沉,和緩有力。朱彪本身正值壯年,何故脈象如此沉而弦呢?

沉脈輕按不得,重按乃得,有力者為裏實,無力者為裏虛。邪郁於裏,氣血阻滯陽氣不暢,脈沉有力為裏實;臟腑虛弱,陽虛氣陷,脈氣鼓動無力,則脈沉無力。

弦脈端直而長,挺然指下,如按琴弦。氣機不利,肝失疏泄,脈道拘急而致使氣機輸轉不利,出現弦脈。

這朱彪脈沉裏實帶弦,必是經絡阻滯,可是究竟是哪條經絡受阻,寒生卻摸不出來了,如果父親在場,也許可能會搞明白的。再探朱彪的呼吸,卻是十分的正常,怪了,不是被點了穴道了吧?

寒生突然想到了點穴,當時在臥龍谷中自己也曾被蔣老二點了昏睡穴,朱彪會不會也被點了昏睡穴呢?呼吸沒有問題,臉色也正常,惟脈沉實而弦,應屬被外力封閉了某個穴道,不過自己並不會解穴。

《青囊經》上只有一種解穴之法,自己在臥龍谷裏的溶洞中曾經對吳道明試用過一次,結果搞出來一大堆屎尿。

要不要再用上一次?寒生拿不定主意。

朱彪被人暗算,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吳道明原本也是應該住在這裏的,此刻人不在而門虛掩,搞不好是出事了。管他呢,還是再用上一次吧。

想到這兒,寒生縱身上床,手掌按住朱彪的口鼻,不讓他呼吸。朱彪渾身扭動著,漲紅了臉,體內的元氣左沖右突,寒生都快按不住了,於是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撲哧”一聲,朱彪的括約肌失禁,大小便一起噴出,臭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寒生松了一口氣,撒開手掌跳下床來,朱彪深深地喘了幾口氣,幽幽醒轉過來。

“哪兒來的臭氣?”朱彪疑惑地望著寒生道。

“你屙床上了。”寒生告訴他。

朱彪伸手進褲襠一抓,果然胯下黏稠之極,再看手上已是黃糊糊的一片……

“我來找嶺南吳道明。”寒生以手捂著鼻子說道,沒有告訴朱彪剛才為其解穴之事。

“咦,他不在麽?”朱彪定了定神兒,叫了起來,“孩子也不見了,快看看那屋的師太在不在?”

寒生趕緊退出門來,到對面的房間看了一眼,回來告訴朱彪說沒有人。

朱彪坐在床上犯迷糊了,他們去了哪兒呢?

寒生搖了搖頭,走出了朱家。

返回到家中,蘭兒已經將早飯端到了桌子上,吳楚山人和一清師傅已經起來了。

“山人叔叔,吳道明沒有找到,昨晚,肉屍的毒後來讓我解了,是不是讓一清師傅留下來幾天,我再想想法子。”寒生小聲對吳楚山人說道。

山人點點頭。

寒生走到一清身邊,說道:“一清師傅,你能在這兒多待幾天嗎?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一清沉思片刻,說道:“我可以到鎮上打電話回去,請幾天假。”

早飯後,一清便前去鎮上打電話,並爭取中午之前趕回來。

吳楚山人吃飯時就一直沉默不語,此刻他拉住寒生,說道:“你知道村裏誰家裏賣老母豬嗎?”

寒生想了想,說道:“一般人家都不會賣,要留著開春生小豬,幹嗎?”

山人嚴肅地說道:“當年劉伯溫布下的太極陰暈這個風水迷局,到今天已無大用,而且風聲走漏,我擔心會有心術不正之人加以利用,對天下蒼生未必是好事,總之,自古以來,凡改朝換代,吃苦受難的總是老百姓。”

寒生點點頭,山人叔叔說得不錯。

“將老母豬葬進去,毀掉太極陰暈。”吳楚山人終下決心道。

寒生隨即到村裏走了一遭,跑回來問吳楚山人:“有一頭得了重病馬上就要死的老母豬,瘦得要命,不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