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忠奸

要查找那個冤魂的真實身份,最好的辦法仍然是遵循冤鬼路破解的模式,何健飛和李老伯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鐵盒子,那個記錄了最翔實資料的嚴密保護的档案室。這次有李老伯去,掏出那本殘舊的學生證的時候,那看門的老頭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拉著李老伯的手老淚縱橫的說個不停,似乎在說他是如何得以進入這裏的,李老伯卻茫然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在旁邊不耐煩的何健飛一早竄進房子裏面去了,輕車熟路的來到了49年的档案架面前。匆匆揭開卷宗的封面,那早已熟悉的二十三人名字依次而過,何健飛翻開了這兩頁,後面只有一張白紙。沒有記錄?何健飛心下疑惑,看樣子那冤魂不過是個小角色,不存在什麽死了之後會禍亂人心學生會不敢記錄的情況,何以鐵盒子上面絲毫沒有反映?莫非這裏面又有什麽內幕不成?

正胡思亂想著,李老伯好容易擺脫那老頭進來了,何健飛忙扯住他道:“這49年的記錄是你親自過目後放進去的麽?”李老伯道:“應該是。”何健飛道:“有沒有可能出現有學生死了,但是你們因為忌憚於某種原因故意不記錄的情況?”李老伯遲疑道:“有。”何健飛精神一振:“是誰?”李老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阿強啊,你怎麽今天盡跟我裝傻。”何健飛這才想起來,哭笑不得道:“不是,我是說除了阿強。”李老伯爽快的道:“那就沒有了。”何健飛又問道:“那有沒有學生死了你們不知道而漏記的?”李老伯斬釘截鐵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家住的都是宿舍,要真有人死了,那是大件事,一下子就傳遍整個學校了。”何健飛合上卷宗道:“那就奇怪了。49年除了那一班自殺的二十三人外,並沒有死亡的學生了。難道這個冤魂不是學生,是老師?”李老伯一口否決道:“更不可能,我記得清楚,我那時沒有老師職工死亡事件。”

何健飛看向李老伯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血字只能是由那自殺的二十三人之中的某個人實施的?”李老伯道:“若是照你的推論,的確是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何健飛皺眉道:“我想想,怎麽總覺得邏輯上有點不通。首先我們已經知道這二十三人是被真的阿強騙來實施什麽二十三童子陣的,這也就是說,這二十三人是相信了真的阿強的謊言,對厲鬼阿強懷著痛恨之心而決意赴死的了。”李老伯拍掌道:“對上了,所以說情恨兩難滅嘛。”何健飛道:“不對,你聽我說下去。其次,血詩說的是情恨兩難滅,如果那個冤魂對冬蕗有情,冬蕗就算死,那情只會愈深,為什麽說難滅呢?難道冬蕗沒死這情就容易滅了?最後,也是最大的疑點,此人的恨應當明顯是對厲鬼阿強前輩的恨,那麽他實施這個計劃必定是要針對阿強前輩的,那他為什麽會聽信真的阿強的話去赴死呢?而且我記得二十三人自殺的地方或者在警察局,或者在宿舍,或者在班級,剛產生的冤魂法力很弱,只能在死的地方一定範圍內活動,它是怎麽到那麽遠的山洞的,還有它怎麽有這麽大的法力殺掉那麽多人?難道說哥哥道上也有與鬼界的相通點麽?”

李老伯終於聽出了何健飛的話外之音:“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人並不是和冬蕗一個班的?”何健飛搖頭道:“我沒有這樣說,我只是覺得,這個冤魂死的方式並不僅僅是簡單的自殺那麽簡單,這其中必定有蹊蹺。否則,怎麽解釋它擁有殺死如此多人法力這件事?就跟阿強前輩和冬蕗前輩一樣,死的時候都遇到了一些特定的環境和條件,所以成就了如此恐怖的法力。”李老伯道:“也就是說,我們查探這件事得要從那個人死的方式開始著手了。”何健飛苦笑道:“恐怕得要從那個人的身份查起才是,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呢,你看,連鐵盒子都沒有記錄。”

李老伯黑著臉道:“死小子,你繞著圈子罵我失職是不是?早跟你說了,我敢以人格擔保,49年的記錄除了阿強絕對沒有紕漏的了。那個人難道必定是49年死的不成?”這句話提醒了何健飛,何健飛一拍書架道:“對啊,他就算對阿強前輩有恨,也不一定要在49年赴死的啊,我剛才腦子生銹了。”說著,忙忙的去找50年的卷宗,早被李老伯搶過來了,翻開死亡人員記錄名單那一頁,居然是空白。李老伯皺眉道:“50年沒有死亡事件發生呢。”何健飛在一邊拿過51年的卷宗,笑道:“那不用說,答案肯定在我這裏了。冬蕗當時是大三,能夠見到認識她的也僅限於51級之前的學生了,既然49年和50年都不見他的記錄,肯定是在51年赴死的了。”

何健飛一邊說,一邊解開了那一頁,卻不由得一怔,李老伯湊上去看時,只見上面空空落落的只登記了兩個名字,兩個他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張君行、施婷。李老伯“嗨”了一聲,嘆道:“我們把他們兩個給忘了,51年可不是出了君婷事件嗎?看來線索又斷了,難道這個人不是學校裏面的?”“且慢,”何健飛突然出聲打斷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張君行是怎麽死的?”“唔,”李老伯努力回想了一下道:“你當時是說他是在意外狀態下死亡的,也就是因為碰到了鬼界的相通點所以死亡的……等等,對了,我記得田……當時還有人說張君行是被譚星莞殺死的,到底後來爭論出來哪個才是答案沒有?”李老伯一時順口,差點溜出“田音榛”三個字來,幸好及時改口,何健飛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意,淡淡一笑,也不說破,只是臉上神色卻已明顯黯淡下來:“自然沒有爭論下去,當時冤鬼路的事都顧不過來,況且君婷事件不過是個輔助。”說著,從卷宗裏抽出一頁遞給李老伯道:“既然你不知道張君行是怎麽死亡的,那麽你知道這個人是這麽死的嗎?”李老伯接過來看時,原來那是一份失蹤人員名單,上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譚星莞,失蹤於51年6月3日,紅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