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假設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

黑白交織,二爻相加。

我們所處的世界只是這個宇宙的一種可能,更多的變化卻是我們根本無法看到預料的東西。

從天機閣裏心陣牽扯出的宇宙立方,到另外一個被我們稱之為暗世界的對立宇宙,最後是有人暗中想要改變整個世界的計劃,這一切的集中點全部集中到了那個一開始就不甚了解的醫院裏,而此刻,我需要獨自一個走進去。

我曾經被人送進去過,得到了一點點線索後就被那個冒牌的呂布韋騙了出來,沒有拿到更多的線索,現在再走一趟那所謂的龍潭虎穴,總覺得有些命運安排的意思。

車窗周圍的景物在不斷變換著,我卻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機械般的駕駛著汽車按照導航給出的方向前進。

我叫鄧龍,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作家,為何確實能夠卷入到這種類似於改變整個世界的開端事件裏,我到底是為什麽要做出這一切來?

我不是呂布韋這種國安局人員,我沒有任務在身;我也不是K先生這種想要幫助所有被威脅著的新人類的領袖,我沒有義務去做;可是為什麽我依然跟著所有我能夠找到的線索一直追到了最後?

如果發生的這一切全部在世界的另一端,跟我的家人,朋友毫無關系,哪怕那些人真的將這個世界折騰到天翻地覆,我還會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來麽?

只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沒有不可能,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中的注定,我始終擺脫不了它的桎梏,只能按照它預定的軌跡緩緩地發展下去,這是一種面對歷史長河和自己的未來有些無力的討厭感覺,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人想要打破這種一沉不變的束縛,想要看到自己都不確定是否存在的神的世界看一看的理由。

他們只是在反抗自己既定的命運,這是這手段有些太過掙紮。

說起來,他們的想法倒是跟已經死去的黃興有些相像,明明對一切都看不慣,明明想要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所有的事情,可是總被一大堆條條款款束縛限制,鬧到自己內心都麻木混亂了。

其實呂布韋也有這樣的煩惱,我記得他在那個洞穴裏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雖然之後他沒有再提,但我還是清楚地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那是他平時從來不曾讓我見到的軟弱,他也不喜歡他那樣不能讓所有人知曉的特工般的生活,只是他別無選擇,他已經適應了那一切。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改變了,是不是真的有很多人能夠開心起來?

如果命運真的可以被掌握,那對人類來說算不算進化?

只是我又想起了K先生說到的一句話:“那是一個太過危險的玩具,人類現在還不適合擁有這樣玩意。”

的確,就像K先生說的那樣,現在的生活雖然的確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相比起那些不穩定的因素,我相信還是有更多人願意將自己這還算平靜的生活好好地繼續下去,因為有著更多的幸福就潛藏在生活中的這些點點滴滴。

汽車輕微的震動了一下,我聽到了什麽東西滾到車輪底下被碾碎的聲音,這讓我從自己的世界中微微清醒了一下,想停下車看看是不是軋到了什麽東西,再擡頭卻發現那家醫院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盡頭。那灰白色的建築此刻在我眼中,格外紮眼。

這是我第一次好好打量這棟建築,天空中的雨滴已經小到快要微不可聞,我沒有撐傘,站在汽車旁,靜靜的看著略顯空曠的醫院大門。

醫院仿佛被什麽東西一瞬間搬空了,連人影都沒有留下,我在門口佇立了許久,卻發現連看門的門衛都沒有好好地在門衛室裏待著。整個醫院安靜無比,仿佛一座被隔絕孤立的死城,幾天以前,我才從這裏面走出來,為何短短兩天的時間,變化卻如此之大?

我咬了咬牙,一只手抓上了潮濕的大門,一只腳已經跨在了門上的欄杆上。我的身手自從那次從欄杆上被黃興推下來後似乎有了很好的進步,在這潮濕的天氣居然沒有任何別扭的感覺就翻過了這近乎兩米多高的大門。

從大門上落下,剛好踩在了地上的一處水坑裏,發出啪嘰的擊水聲,與此同時幾點水花飛濺,落在不遠處一個人的腳邊。

我皺了皺眉頭,透過地上的水漬看清了那個人戴著兜帽子裏的容顏。

“呂布韋。”我還在驚奇他是如何突然出現,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行動顯然已經被對方發現了,這裏畢竟是他們的領地。

“你來了。”他的語氣有些冰冷,但還是那樣的熟悉。即使他變化再多,可他依舊是呂布韋,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否認,對別人來說,他是呂布韋;可是對我來說,他不是。

“你似乎對我的到來一點都不驚奇?又有哪個神棍預測到了我今天會來的消息麽?”我努力使自己稍微微笑一點,不讓自己的肌肉過分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