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天葬(第2/3頁)
釋南事先知道一些,沒帶我上天葬台。
可遠遠的看著在天上盤旋著,幾乎是遮天蔽日的禿鷹,心靈依舊是說不出的震撼。
由天葬台上刮下來的風中,夾雜著血腥味。呼嘯聲中,仿佛能聽到天葬師把刀子劃進皮肉和天葬師拿著鐵錘把人骨砸碎時的響聲。
一下又一下,直激靈魂深處。
沒等天葬儀式進行完,釋南就帶著有些發抖的我回去了。
可能,不是佛教中人,又或是自小的接觸的東西,風俗習慣不同。我沒從天葬儀式中感覺到絲絲度化靈魂的感覺,從頭到尾,都是驚恐和惡心。
釋南說我逞能,他明明提醒過我別去看了,我還好奇心紮死一車貓的非要去湊熱鬧。
我沒理他,後腦發涼的窩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亂七八糟的做夢。
自己不是在天葬台下,百是在天葬台上,眼睜睜看著天葬師去割一個人的皮肉。
鋒利的刀子從被綁的緊緊的屍體後背割入,皮肉綻開,紅白相間,像案板上的豬肉一樣。
幾刀下去,肉被割成薄片。天葬師拿起手一揚,肉片被揚在天空之中,引來鋪天蓋地的禿鷲。
天葬就那麽一刀一刀的割著,割到只剩下筋骨,拿起擺放在旁邊的鐵捶,狠狠砸在了屍體的後脊梁上。
“呯”的一下,血液紛飛,骨碴四濺。
我被一塊骨碴崩在臉上,心驚的後退一步,連忙用手去掃。
把手放下時,天葬師回頭,對我道,“小檸啊,幫為師把刀遞過來。”
我一看,天葬師竟然是無止真人。他面前的屍體不見了,而是一個滿是眼睛的後背。
我抖著手把鏤刻了古老花紋的刀遞過去,無止真人往上一剜,把其中一只眼睛剜了出來。
回手遞給我時,笑了,“小檸,看,為師給你的嫁妝。”
我定眼一看,面前舉著一只血淋淋眼睛的哪是無止真人,這非明是釋南的師父釋行。而釋行的身邊,扔著一個沒有軀幹,只有一小截脖子的頭顱。
正對著我。
被血染汙的長長頭發,一雙睜的大大的眼睛。
這,是我……
我尖叫一聲,猛的睜開眼睛。心狂跳不止,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在肩膀被按住時,我一連打了幾個激靈。
“做噩夢了?”釋南抱緊我,在我耳邊道。
我抓住釋南的衣服,連連點頭,“噩夢,特別特別可怕的噩夢。”
“說說?”釋南一頓,道,“不想說就不說,忘了。”
我咽下一口吐沫,緩了好一會兒,道,“夢到,我師父剜你的眼睛給我當嫁妝。你師父,把我割肉削骨天葬了,‘我’睜著眼睛看著我……”
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連那塊骨頭崩在臉上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我擡起手去摸,的確,有微微的痛感。
“我就應該攔著你不讓你去。”釋南坐起來把我抱在懷裏,道,“夢都是假的……”
我抱緊他,點頭。我師父和他師父都是正派,而且對我們很好,怎麽可能會把我們剜眼天葬,我是那會兒被天葬的場景給晃到了。
抱著釋南,聽了會他強壯的心跳,我心慢慢平靜下來,沒那麽害怕了。
耳朵裏一癢,我笑著縮了下脖子,“別吹氣,癢。”
“別亂想了。”一頓,他道,“檸……”
我臉騰的一下紅了,他叫我檸時,通常都是……
帳篷外,傳來付叔不輕不重的一聲咳嗽,“仁南?”
釋南輕嘆一聲,回道,“付叔,有事?”
付叔道,“嗯,快子時了。”
我松開釋南,拿過羽絨服披上,對他道,“走吧。”
釋南的師父給厲鬼講經也是挑日子的,今天就是。和上次不同,這次只有風沒有雪。
我們三人,從一頂滿是符咒,類似於百鬼林第三空間的帳篷裏把眾厲鬼送到了下坡處的小樹林中。
這次,我在眾鬼裏面看到了除了宋麗敏外的熟人,不,熟鬼周玉婷。
嘖,原來當年龔叔殺了釋南時,並沒有把周玉婷的鬼魂帶走。
只是,這麽多年過去,它們兩個已經不認識我了。
突然想到李丹,心微微梗了下。
自從她轉學後,我們就再沒聯系過了。大學時,偶爾能從同學的同學嘴裏知道她的零星消息,這幾年,連零星消息也沒有了……
我們把厲鬼如數送到時,釋南的師父已經就坐於高台之上,雙眸微眯,似入定一樣。
等到一聲木魚敲響,眾鬼歸寂,盤腿坐下後,付叔拿出一粒黃豆把竹葉放出,把它困在了離釋南師父最近的地方。
我一直覺得釋南師父的講經沒什麽作用,因為這些厲鬼怨氣末減半分,鬼氣未消絲毫。
可當有了新的厲鬼加入,看出區別了。
竹葉那一個鬧騰,整個樹林中,只聽見它的鬼叫了。別的鬼,全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沒有絲毫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