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3000年前的木牘密鑰

以姬順臣的歷史文物知識和史料研究分析,目前現有的西周文獻,僅限於青銅器上銘文的金文記事,已經出土的前朝殷商甲骨,多以古人的占蔔為主。木牘記事和竹書簡冊記事是古人所謂的《五典》之書,是泥版記事和石崖記事的後輩。

上古時人們還沒有發明紙,著書立說,大多破竹刮平為簡,把字寫在竹簡上串起來,多簡編為一書,所以叫竹書。

西晉初年現世的《竹書紀年》,是河南省汲縣一個叫不準的盜墓賊,掏開了一個戰國墓葬後,人們才發現這些帶字的竹片,竟然是前所未知的魏國的史書典籍,著名的《穆天子傳》就在這些竹片上,《竹書紀年》是目前發現的最古老的編年體著作。

對木牘的記載僅出現在傳世的史料上,實物從未被發現過。西周的典籍早在王子朝時代就已經失蹤了,散落於春秋戰國時代的珍貴文獻,已經被秦王嬴政統一六合後燒了個幹凈。

姬順臣在漸漸平靜下來後,找到了放大鏡,戴上白手套,開始對木牘作詳盡細致的觀察。

他發現木牘的性狀在經歷了幾千年歲月後,保存依然相當完好,他甚至能看見木牘上清晰的紋路。木牘顯然受到了桐油或者某種神奇植物汁體的長時間浸煮,不排除有油漆過的可能,這才使它能在地下千年而不朽,成為一種可能。

古人在4000多年前就掌握了油漆技藝,《禹貢。夏書》記載:“濟和惟……厥貢漆絲。”這就是說在禹的時候,人們已經把漆器作為貢品了。西周時期,運用油漆的技藝已經十分成熟,《詩經。唐風。山有樞》:“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明確記載了那個時候的人們對漆的使用,秦嶺地區直到現在也是漆樹和桐樹的豐產之地,和秦嶺遙遙相望距離不遠的古周原西周帝國,能做出如此精美的木牘並不奇怪。

姬順臣分析,木牘正反兩面是先刻挫好書畫,再對其進行嚴格的工序復雜的防朽處理,以便於長久保存,它可能是西周某個王的秘藏之物,或許是啟開絕密的王室高級档案保險櫃重要密鑰的組成部分。

其凸凹的外圍大致形成為青銅禮器鼎的造型輪廓,中間最高凸出部分,為太陰太陽兩極的對稱地勢,呈現黑夜和白晝永不終止的交替,河洛數理點綴其間,但對應的五行金木水火土,以及天幹地支等數理的象征性符號的位置,異常雜亂卻又遙相呼應,或許根本就不是易數符號,而是天上星鬥的位置方向,反正看上去總讓人匪夷所思,摸不出任何頭緒。

姬順臣把木牘翻過來,背面的金文他一眼就能看出,具有明確的西周的特色,和青銅器的銘文異曲同工,因木牘僅有一半,所以上面的文字便成了斷章。但姬順臣還是從文字裏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很明顯,這是一篇關於“九鼎”的頌詞。文字裏有《山海經&;;海外西經》裏失去頭顱的刑天等怪異的人物,難道他們是看守“九鼎”的嗎?還有《山海經。五藏山經》等裏面的一些古老的地理名稱。

作為如此重要的圖版木牘的裝飾性文字,該文絕不會提供正面圖體的文字說明,這個姬順臣早就想到了。

以他對易數和河圖研究能力,都無法解析如此怪異的圖體,長安城裏會有第二個人嗎?回答是否定的。他想到了他遠在北京年事已高的導師,即使能看清圖陣,也只有一半,如何能明白所有。

具賣家講,木版的另一半,如今還漂泊在隔海相望的異國日本。

姬順臣抓著木牘邊沿雕工精湛的龍型把手,陷入了沉思,他想,如果把木牘正面的凸凹部分,壓進和它對應的位置,這塊木牘就不失為一把神奇的鑰匙,但門和這個絕密之地在哪裏呢?一定隱藏在圖上奇怪的符號和數理之中,解開這個謎的賣家的父親,那個不可思議的風水先生占,在好多年前已經死了。

也許傳說千年的那個“九鼎”隱沒的真相,以及西周重要典籍档案失蹤之謎,就在木牘之上,如果這扇門能打開,那對中華文明史甚至世界文明起源的許多未解之謎的破譯,將是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情。

這可能不僅僅是一塊3000年前的半截木牘,也是一塊打開青銅時代無數傳奇的密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