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幾個人在雪山中潛行了兩三天,雪山太大,無邊無際,總讓我們感覺,這兩三天一直都在原地徘徊。

前一天走過的痕跡,只要一晚,就馬上被風雪覆蓋,要說這樣,還能夠找到柳詩釩,簡直就是奇跡。

一想到當時年紀十六歲的我,都發現了,更何況楚墨和秦致遠,我甚至都有種錯覺,那就是楚墨來之前,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他很有可能,當時已經在懷疑鳳怡的動機了,卻只是懷疑,畢竟鳳怡之前隱藏的太好,隱藏的太深,而且還是楚墨的小師妹。

楚墨在怎麽懷疑,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師妹日後會剝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逼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吧?

秦致遠就算沒有楚墨那麽靈敏的嗅覺,沒有楚墨那種觀察力,也該很早就發現了這一切,只是他沒有點破,哪怕他表面上真的那麽紈絝,那麽呆呆的,可是這也只是表面,在那樣一個動蕩的年代,誰不會點偽裝?

又過了幾日,我們依舊沒有找出任何線索,年少的我,都有些沉不住氣了,直接開口問鳳怡,為什麽會這樣?

鳳怡卻是懵懂的搖了搖頭,滿臉的無辜,將責任,全都推到了那個報信人的身上,說自己也不知道。

天山很大,哪怕建立了一個王朝,還有一個神殿,卻依舊無邊無際,我們在這白茫茫的雪地當中,十分的渺小。

更巧的是,鳳怡引我們來找柳詩釩的這個地方,離月朔王朝一個南,一個北,是最荒蕪的一片地獄,也是了無人煙的地方。

也不知道鳳怡是不是故意的,就在我們要走的時候,鳳怡忽然十分誠懇的說,她又得到消息了,就在天山最深處最深處的一個峽谷,有柳詩釩的蹤跡。

最深處最深處的一個峽谷?

現在的我聽到這裏覺得十分的諷刺,先不說這裏已經了無人煙,沒有任何人居住,那最深處最深處的峽谷內,可能連個活著的物種都難以找到,居然有柳詩釩的蹤跡?

有人看到了嗎?

還是有人進去了?

我們在天山上徘徊了這麽久,卻都還沒走進天山最深處的地方,居然就有人進去了?

而且,見過柳詩釩的人本來就不多,甚至可以說,十只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所以,那個手腳動作比我們快,而且見過柳詩釩,還能去最深處最深處的地方,在除去我們的視線,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給鳳怡報信。

這個人可能存在嗎?

根本不可能!

可是當時的我,楚墨,秦致遠,都深“信”無疑,她那時候已經有些急功近利,露出的馬腳太大,大到所有人起了疑心,卻都選擇了不去拆穿。

所以本來打算離開這裏的一行四人,全都收拾了行李,繼續朝著天山最深處前行。

記憶回顧到這裏,我心中有一絲疑惑。

在一個所有人都懷疑她,而且楚墨和秦致遠還把前世的我看的那麽緊的時候,鳳怡是這麽把我騙到那種無人的山谷,肆無忌憚的淩辱我,將我的臉剝下的?

要知道,當時的我,也在懷疑她,根本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和她一起!

我將這個疑惑,藏在了心中,繼續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意識帶進了記憶裏。

一種招式用多了,那麽就不耐看,不新鮮,大家不相信了,所以這一次,並沒有像前幾日的那麽漫無目的,反倒是出現了一些異常。

比如說,身後的腳步聲,腳下詐屍的屍體,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越是這樣掩飾,越是這樣偽裝,大家對她的懷疑就更大了。

或許,鳳怡不這麽著急的暴露出自己的野心,還不會被我們發現,她想要害我。

所以有好幾次鳳怡想要支開楚墨和秦致遠和我單獨相處,都被駁了回去。

而且理由還一個個都很充分。

什麽小妍是我的,小妍妹妹不能離開我,小妍妹妹去哪我也要跟著這些,十分平常的對話。

只不過這些十分平常,沒節操,還沒下線的話,楚墨自然說不出口,全都是從秦致遠的嘴裏給蹦出來的。

說來也巧,鳳怡雖然做出了很多讓我們懷疑的事情可是那種真正傷害到我們的事情,卻都沒有做過。

畢竟是同門師兄妹,還認識了十幾年,哪怕這種短暫的懷疑,也打破不了之間的友誼,正當所有人,對她打消了懷疑,只當她是忽然發瘋興起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柳詩釩的背影。

這下,所有人對她的懷疑都徹底的打消了。

因為柳詩釩的出現,楚墨直接追了上去,讓秦致遠和鳳怡照顧我,好好看著我。

直到楚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與此同時,柳詩釩的背影,再次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這時候,我們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