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能記起來的畫面

更確切地說這只是個影像,而且還是一閃而逝的那種。

我只是短暫地抓住了大致的內容,這個畫面的出現,讓我渾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至於為什麽,先來說這個影像的內容。

畫面裏肯定是有我的,除此之外還有余,只是這時候的畫面已經發生了本質的顛覆,余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我就站在他身邊。

如果單是這樣的一幅畫面的話還不至於讓我猛地打一個冷戰,關鍵是我感覺到的我的神態,竟然是冰冷而帶著無法抵抗的威嚴的。

而且與這個畫面一齊躍進腦海的,還有這樣一句話——余,你會死的很慘。

這是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甚至音調上都絲毫沒有語氣起伏的變化,而他的聲音,的確是出自一個八歲的孩童之口。

而這種語氣,即便是現在的我也根本模仿不出來,更別說當時我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這點異常正是讓我覺得心驚膽戰的地方。

而且單從這個影像中,我無法判斷余的生死,但是從感覺上來說,他應該並不好過。

大約是這句話被我突然打住,我聽到十三問我:“何遠,你想到什麽了?”

我說:“我覺得這九口木棺應該並不是蔣做的陷阱這麽簡單,十三,蔣親口和你說過是他將余的銅印封在了這裏嗎?”

我果真看見十三搖了搖頭,然後很是狐疑地看著我說道:“師傅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九口木棺的來歷,他只是說過這裏是你不能來的地方,在我的追問之下他才說了一些,但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你也知道師傅的脾氣,他是不可能對我說出什麽重要的秘密來的。”

這點十三倒是沒有說錯,蔣不可能是一個能夠對旁人推心置腹的人,能說出這些也足可以看出他對十三的優待和看重。

接著十三又問我:“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我覺得這件事對十三也沒什麽刻意隱瞞的,於是說道:“我覺得這九口木棺的存在和我有關。”

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受到了十三一個非常鄙視的白眼,讓我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然後想說出來的話生生的變成了另一句:“你這是什麽表情?”

十三白眼繼續往上一翻,然後說道:“瞎子都看得出來和你有關。”

我不和十三較真,而是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景很可能是我弄出來的。”

十三先是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接著就變成了不相信,他說道:“你是說你當時以一個八歲孩童的能力弄出了這裏的這個陷阱?”

我說:“這不是陷阱。”

十三望著我,然後搖了搖頭說:“何遠,我的確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夠設計出這麽復雜的東西來。”

我不反駁十三,而是繼續說:“如果是有人幫我呢?”

十三依舊在搖頭,他邊搖頭邊說:“即便有人幫你也不可能,你才八歲,何遠,你是想告訴我你是神童嗎?”

而且在說服十三的這個過程中,我竟然發現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剛剛許多沒想出來的問題現在都一條一條地理了出來,我說:“如果這個人是蔣呢?”

原本一直選擇不肯相信的十三這回卻沒再出聲,他沉默了幾秒鐘,還是說道:“我始終覺得這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如果你能拿出證據來,我或許可以相信你說的。”

我說:“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這九口木棺包括石柱是早已經存在的,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我的記憶當中,余將我擄到這裏的時候它就已經存在了,我想說的是這些絲狀物以及裏面銅印的存在。”

十三卻依舊還是很倔強地搖頭,他說:“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出來或者就能夠想出來的。”

面對十三異常的倔強,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解釋這一切,但是盡管如此,在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全新的一個猜測,那就是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絲狀物凝聚而成的屍體是出自我手,但是周邊木棺裏的絲狀物就不能確定了。

很顯然,是我將余的銅印封在了裏面,可是想到了這裏的時候,新的疑問又出來了,既然當時余的銅印還沒有被封在木棺裏,那麽他擄了我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換一句話說,他想從那一口木棺裏得到的又是什麽?

似乎總有一件這樣的東西在左右著事態的發展,而這件東西,我卻根本沒有絲毫印象,或者說連我自己也壓根就不知道。

但是蔣知道,我確定他一定是知道的,因為這個陷阱本來就是出自他手,即便不是出自他手,也與他有著脫不開的聯系。

既然是這樣,那麽這枚銅印我拿應該是不會有異樣的,因為這本來就是我放進去的,只是那時候我八歲,現在已經長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