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夾喇嘛

蠢蠢欲動的他逐漸從地下爬起來,松軟的土壤仿佛是滋生他生長的搖籃,我能看見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就像是隔了無數的虛空聚集在我身上,可是直到我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孫兒,我才發現“他”看不是我,而是他!

——第五卷《千屍謎窟》題記,寫在不算開始的開始。

我從一片黑暗中忽然睜開眼睛,劇烈的心跳像是要即刻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讓我幾欲窒息。我環顧著四周,四周是徹底的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耳邊則是風聲吹動樹林的“沙沙”聲,除此之外還有近在耳邊的流水聲音。

我的大腦空白了這樣幾秒鐘,然後才恍然大悟過來,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幕浮上腦海,所有的經過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我試著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什麽很沉的東西給壓著,而且我只感到身下是一片冰涼,在這樣的夜裏還是有著些許的寒意。

我用力地將自己的雙腿從這個沉重的東西上抽出來,長時間的靜止讓我的雙腿已經發麻,但我還是感覺到壓在我身上的這沉重東西好像是一個人。

但是在我抽身出來的時候,這個人卻“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裏,然後又是幾聲水聲就沒了多少動靜。

我看不見,在心底閃過很多人的面容,猜想過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十三、薛、陸還是他人?

就在我打算下水去把他救上來的時候,卻感覺到我身邊有人,因為我的這個想下水的舉動,身邊的這個人動了,若不是因為他動了,我還壓根感覺不到我身邊有一個人。

接著我聽見他異常沙啞的嗓音:“只不過是順著河水流出來的咒屍。”

我於是僵在了原地,這個人的聲音絕對是完全陌生的,陌生到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地步,我於是心生警覺,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而他卻說:“也許你該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似乎聽出了他話裏面的所指,於是有些不相信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他說:“我沒有救你,應該是這具咒屍救了你,否則你即便不被河水沖走也早已經在水裏嗆死了。”

我並沒有完全明白過來他的話,只是喃喃地重復著他的話:“這具咒屍救了我?”

在我看來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因為在我的認知裏,這咒屍不害我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別提它還會在這樣的時候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依舊很是懷疑地問他:“你確定是咒屍救了我?”

他很堅定地說:“確定。”

我便沒有話了,但是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而且看他剛剛的樣子,似乎一直守在我身邊,我於是再次問道:“那麽你是誰?”

他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又是這樣的人,我只覺得無語,但是對他的身份還是有些顧忌,於是問道:“那你為什麽要在我旁邊守著?”

他說:“我是在等你醒過來。”

我繼續問:“你認識我?”

他說:“可以說認識,也可以說素昧平生。”

我有些聽不大懂,於是問:“是什麽意思?”

然後他說:“這些問題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說多了也是浪費口舌,總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從來不認識的一個人就可以了。”

我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說:“我是特地在這裏等你的,要不然你恐怕無法順利地走出這裏。”

我這才留意到我還是在一片樹林裏,於是我問道:“那麽這是哪裏?”

他卻沒有回答我了,而臥只感覺他來到了我身邊,然後將我扶了起來,口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

我的思緒到這裏戛然而止,每次我回想起在開封魏大梁城的遭遇,總是到了這裏之後就徹底中斷,我能回想起來的最後畫面就是這個人來到我身邊將我扶起來說了這句話,而再往後的,就再沒了任何記憶,無論我如何苦思冥想,所有的記憶就到此為止。

再往後的情景,就已經是到了洛陽,只是再次回到洛陽的時候,我覺得曾經熟悉無比的洛陽忽然之間變成了只有我一個人的城市,因為我所熟知的所有人都不知所蹤了。

簡單地說,在我們離開去往開封的這些日子,洛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老倒了。

整個洛陽再沒有了明老的半點存在氣息,曾經控制著整個洛陽黑市的這個幕後大佬徹底倒了,他手下的盤口分裂成了好幾塊,雖然依舊井井有條沒有動亂,但是已經由不同的人來掌管,關鍵是這些人都是生面孔,我一個都沒見過,也不認識。

而知曉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我去了四叔的鋪子裏,卻發現鋪子已經不是昔日的鋪子了,鋪面被擴大了一輩,雖然還是原先的生意,但是夥計已經徹底不是原來的夥計,他們只說一個月前這件鋪子就已經轉手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