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挖墳

對於墓葬習俗來說,倒也沒有兄弟之間一定要葬在一起的說法,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他家兩個孩子都是英年早逝,按理說應該是要葬在一處的,可是這裏沒有他家大兒子的墳,是不是說,他們家還有另外一處墓地,可是為什麽兩個兒子要分開葬,裏面又有什麽內裏可言?

這成了困擾我們的問題,當然了,我們自己也想不通,而現在唯一知道的,當然只有趙老倌,自然了,那個瞎眼老太太也可能知道。

挖墳開棺得了這些之後,再在墳地上也看不出一些所以然來了,於是先生拿出事先已經寫好的經文念了,在棺材前燒了,這才重新封棺。

但是墳已經被拆了,再修回去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做的了,好在父親已經聯系好了專門做這個的,只是今天沒跟著來,父親是怕萬一出個什麽走了風聲,畢竟這事詭異的緊,我在心裏說還好父親沒帶著來,否則幫不幫修還是問題。

至於父親帶來的這些工人,都是跟著父親很久的了,只要父親好好安撫叮囑,也不會走漏了風聲去,更何況這樣的事,他們也不會拿出去亂說。

於是今天修不好,就要有人在這裏守著,這些工人沒一個願意,別說他們目睹了剛剛的事,就算沒有那事,這裏荒山野嶺的,周遭又都是墳地,誰會願意呆這裏。

最後還是先生說,既然這樣就讓它先這樣放著,等明天一早帶了修墳的人來,他們修墳自然會在上面吃住守著,今晚就先空一晚。

然後先生拿了墨鬥在墳地周邊彈了一圈墨線,他用的墨鬥是專用的,又和木匠用的不一樣,這裏就不多做贅述了,彈完之後又在棺材上彈了,用香沿著墨鬥線外圈插著符紙點了,這才作罷。

我們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先生說我們必須在田陽落山前回到村裏,以免沾了墳地裏不幹凈的東西回來,而且下山的時候每個人手上必須拿一柱香不要熄了,還有一個人邊走要邊喊著所有人的名字,防止有人被勾了魂去。

當然了,父親沒和我們一起回來,他和幾個工人去醫院看那個被老鼠咬傷的工人去了,被咬傷的那人他們都叫他柱子,三十還不到,卻從十五歲就跟著父親做了。

我們回去之後我總覺得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那老鼠從棺材裏撲棱出來的場景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奔波的緣故,我總覺得想吐,有些惡心。回到家裏之後,母親做了晚飯,我也沒胃口吃,只吃了一些帶酸的水果,然後就去沖澡了。

在浴室裏我才脫了上衣,就被嚇到了,因為我在我的肩膀上,再一次看到了以前出現過的那個黑色手掌印,那姿勢,就像是從我身後搭在我肩膀上的,看見的時候我立刻嚇了一跳,幾乎是從浴室裏沖了出來,那時候先生和奶奶他們正在吃飯,見我忽然沖到了廚房裏,光著上身,先生眼尖,率先看到了我肩膀上的手印,他立刻放下飯碗,問我說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我也是剛剛才看見,渾身就這一處,不像上回是兩邊肩膀都有。

先生於是找了香面和符紙浸在水裏,然後用這水擦在我肩膀上,符水擦在上面的時候我只感到火辣辣的疼,就像傷口上擦了酒精一樣,我回頭去看,先生說讓我別看,我只是瞥到黑色手掌印的部分好像已經變成了殷紅一片,但是卻沒有出血。

接著先生讓母親找了一些糯米來,混了香面然後包了傷口,並且叮囑我說三天內不要讓這裏碰到水。

弄好之後全家的氣氛似乎又有些凝重了起來,可能先生想到我怕老鼠,於是才問我那老鼠竄出來的時候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正常的,我那時候都嚇得全身發抖,哪裏還顧得上別的,先生沒問出什麽來,可是表情卻一點也不輕松,然後我聽見他和奶奶說,要是我在上面被嚇了丟了魂,就麻煩了。

至於是個什麽麻煩法,先生沒說,最起碼在我面前沒有說,也不知道和奶奶她們說了沒有。

晚上的時候父親回來了,看他的樣子表情有些凝重,母親看出不對勁,問說是怎麽了,父親這才說他去醫院沒找到柱子他們。

問起怎麽沒找到,父親說他回來之前給送著去的工人打了電話,那人說就在第一醫院,可是到了那裏再打,三個人的手機就怎麽也打不通了,而且父親到掛號處問過,都說沒有這樣的病人來過,最後父親無奈,就只能回來了。

我們猜測說會不會是手機沒電了,但是父親說也不會這麽巧,三個人都沒電了。

還是最後先生悠悠的一句話,把大家都嚇了一跳,他問父親說,他確定他們三個都下山了嗎?

這話一出,我們頓時就都驚傻了,三個人沒下山來,那會去哪了,要是弄不好就是三條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