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半

但是,說到這裏的時候,瞎眼老太太忽然吐出了這兩個字,然後她繼續說所有知情的人都以為是這樣的結局,人嘛就是這樣,只要他不是眼睜睜地看著死掉的,就會少一些良心上的譴責,當時他家把他送出去也是不忍心自家把他給處理了,才選了這條路。只是瞎眼老太太說這個孩子沒有死,而且後來還回到了村裏。

我和薛聽到這裏,就開始覺得不對勁,於是薛問瞎眼老太太說他又是怎麽知道的,瞎眼老太太根本看不見,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擡頭看著我們,但她的眼睛卻是一片渾濁,毫無焦距,然後她才緩緩說道,因為她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聽到這樣的說辭,我和薛雖然意外,但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瞎眼老太太要不是和這個孩子有什麽關系,又怎麽會知道得這麽詳細,接著薛問她說她說這個孩子沒有死還回到了村裏,她是不是見過他?瞎眼老太太點點頭,卻沒有說話,薛又問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然後瞎眼老太太才告訴我們說就是這一陣子的事,她的眼睛已經瞎了,根本看不見,但是她聽見說話的聲音和那種口氣,就知道是他回來了,而且他記得小時候被遺棄的事,似乎一直記在心上。

我和薛聽著瞎眼老太太的這個說辭,這人是最近才回來的?我覺得不大可能,我當時的推測是,既然那個把他叼走的老鼠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了,那麽他被遺棄之後就應該會找到他,再接著把他帶回到村子裏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至於瞎眼老太太說的,應該是最近他才露面來見了她,然後才有了這樣的說辭。

薛的想法和我大致上也差不多,所以當時瞎眼老太太說出這些來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更加陰冷,之後他又問說他對家裏做了什麽沒有,瞎眼老太太說什麽都沒有做,她說他的出現完全就是告訴他們他在村子裏,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且這人只有瞎眼老太太一個人見過,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倒底變成了什麽樣子,後來辭別了這個瞎眼老太太,薛才說如果不出意外,青樹下的那只老鼠,應該就是瞎眼老太太的孩子,只是他是怎麽變成這樣一只老鼠的,還值得深思。

我問薛說他也不知道這些人倒底是怎麽變成老鼠的原因嗎,薛搖搖頭,他說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很顯然它們的存在和蔣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麽聯系,所以這種東西的存在很成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才行。

聽見薛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忽然覺得這件事就有些復雜了,因為能瞞過薛的眼線的,自然都應該是十分了不得的,而且蔣和陸肯定也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但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是不是也是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也就是說最起碼現在,除了蔣和陸的威脅,我們還有另一方勢力在威脅著我們?

這些都顯得很是復雜,我們問到了這些線索之後,在這個村子裏又閑逛了一圈,也沒有其它的發現,最後就回到了周先生家,周先生自然是成天都躲在閣樓上,他孫子倒是回來之後就徹底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地在家裏,他家的人也並沒有對他格外照顧的意思,於是薛和我說的話我就更加放在心上。

其實我覺得我們現在還停留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先生已經帶著王川走了,暫時找到周浩也沒用,因為王川不在,這個三魂和合一時間也無法給斬斷,我說了自己的意思之後,薛才說他為什麽還是要留下來,並不完全是為了青樹風水的事,而是他想手機更多關於周先生的信息,畢竟靠亡魂之類的得來的信息都是一些道聽途說,只有真正到了他家裏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

所以接下來,我們在周先生家住了幾天,之後我們就甚少能見到周先生,而薛和我幾乎整天就是一種無所事事的狀態,說是在查青樹的事,其實薛已經弄得明白了差不多,只是他一直沒有說要怎麽做,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還有一點比較特別的是,來到周先生家的第一天晚上,我忽然被左胸口的一陣刺痛給痛醒,醒來之後只覺得左胸口好像有一道傷口一樣地火辣辣地疼,然後我試著直起身子來用手電照了照,發現左胸口上的那個印記又出現了,這是我再一次看到這個標記,看到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神情和先生看到的時候差不多。

因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我身上會出現這樣的一個標記來,但是毋庸置疑,我覺得這個印記個先生臂膀上的那個應該是同樣的東西,我並不敢去觸碰它,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發出了什麽動靜,好像驚動了什麽人,我就聽見有腳步聲在外面響起來。我感覺這個腳步聲到了門邊上,但是卻久久沒有聽見推門或者是敲門的聲音,直到這時候我忽然才警覺了起來,然後立刻滅了手電,側耳細聽外面的動靜,但是之後就什麽動靜都沒有了,我意識到這不是好的兆頭,於是立刻重新躺了下去,這種事經歷的多了,最忌諱的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