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潛龍困地局

“況且,哼哼,它便是再厲害,我也不信能在我手中翻起多大的浪來!”他語氣一轉,竟顯露出一股生平少有的豪氣。

“好,感謝師傅了。”荊城垣道。

“扶道滅魔是我們應盡的責任,無需多言。這就走吧。”胡阿七擺了擺手,丟下斧頭柴火。二話不說的領著幾人朝另一個過道走去。要知這胡阿七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就憑這‘南毛北馬’後人的招牌,也就知道不是啥等閑之輩!他常年在這前面的街頭看相算命,每次都很準,時間久了。也就得了個活神仙的名號。可不知道是泄露天機過多還是其他的因素所致,他兒子和老伴沒幾年就都雙雙去世了。只就留下他一個孤家寡人擺個攤混口飯來填飽爺孫倆人的肚子。

拐過小街轉折點的大鐵皮字廣告牌,胡阿七的家就可以遠遠看見了。

前幾天雨下的不小,把周圍鄉鎮密集的水氣資源全部聚集在了這一塊兒,凝結在了瓦片上,順著屋檐留下,滴滴答答的。音律急亂,恍然如夢。

每隔幾秒滴下的小水滴將窪地激起了陣陣眩目的水紋。滋養著攀爬在磚縫裏的青苔。

“到了。”胡老停止了腳步,喘了口氣。把自己的家指給了荊城垣,江海他們。

順著他的手指,就看見一處破舊的老宅院歪歪扭扭的坐落在那兒。墻是水泥的,門是鐵門。但別誤會是防盜門,就是自己找人焊的那種‘鐵將軍’。歲數看來也不小了,該修的地方沒修,不該爛的地方全爛了。就剩下了一副框架,連開關得時候都‘嘎嘎’作響。

老人顫巍巍的在腰上掏出一把鑰匙串,找出一把後打開了這扇門。

“進來吧。”老頭笑眯眯的說:“別嫌老頭子家裏臟喔!”

“不會不會,大爺你真把我們當外人了不是?”荊城垣打著哈哈,拽著胡阿七客套的說著。一點也沒對這裏的肮臟環境表現出厭惡,跟那些嬌慣的大戶丫頭截然不同。

老讓把這個動作看在了眼裏,心裏不由得點頭,對她多了一份好感。“就憑這丫頭的態度,我也該幫他們一把的!”他暗暗琢磨。

“江海!你怎麽不進來啊?”荊城垣回頭看見江海仍舊一個人站在宅子外,以為他走神了,便即叫道。可那江海似乎就如釘在地上一般的入了迷,腳步兒就是不動。

難不成是發呆了?荊城垣心道。於是跑過去在江海眼前晃了晃手指。

“沒!”江海打掉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還不承認,那你剛幹嘛呢,喊你也不吱一聲。”荊城垣氣惱。

“想問題呢!”

“想什麽問題?”荊城垣索性打破沙鍋問到底。

江海這次沒有搭理,只是搶先兩步,一下喊停了繼續介紹家裏陳設的胡阿七道長:“喲,大師,請留步!”

“小夥子,有啥事不?”胡阿七捋了捋袖口。

“大師,您真是什麽北派傳人嗎?”江海的話語中多了點質疑的成分。

“怎麽,不信我老頭子啊?”胡阿七有點生氣,臉也微微沉了下來。別人這樣對自己說話,任誰都不大舒服。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您是道術研究者,那為什麽還住在這種房子裏呀?雖然只粗通些皮毛,但我剛剛看了一番,卻也曉得這裏的環境無論是位置還是地勢,都是風水學上的大兇地啊!”江海對房子瞧了瞧,道。

“哦?小夥子不錯,你能看出來啊?”胡阿七撚著小八字須,嘿嘿一笑:“沒錯,你說得對。這裏就是死局!”

聽他親口確認,眾人當即一驚。

“待我來和諸位詳細說說吧。”胡阿七愜意的背著手,走向院子中央。

“由胡同口卡到這裏,按風水學上來講,正好是一個青龍困地局。青龍為水龍,青龍未入海,龍威難發!常年住在這,在財,運上面都不會有任何前途。”

“再看門的前面。”說完他把門一推,又是‘嘎嘎’一聲,煙塵散落,揪心樣的不舒服。

“門前就是一條筆直的小道。這是典型的長槍煞,長槍穿心。住在這不出個把月,非死即殘!”老頭說起話來有理有據,把荊城垣江海搞得只有不斷點頭的份了。

“那……那大師你幹嘛還要住在這啊?”荊城垣聽他說到這屋子這麽背,不由得抽了口冷氣,就想把腳步往外挪了。

“兩個字!”胡阿七故意賣起了關子。

“什麽?”

“便宜,一個月100塊錢,節約開支。”胡阿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處境的確夠貧寒的,要是在遷居到市區,那月租上千的屋子就首先是個難以逾越的大問題,更別談吃飽穿暖了。

“暈……”

“那您不怕出意外?這好兇的!”荊城垣聽到剛才的分析,一陣後怕。擔憂的把目光瞥向胡老。

“我把各種布局都改了,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你們放心的進來就是了。”胡阿七大笑,接著出言安慰道:“小丫頭,別怕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