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2/8頁)

“走到近處的時候,她還在認真地畫畫,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我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神社裏也沒有,再加上夕陽西下天色暗淡,這些湊在一起,就起了邪念。我從後面抱住她,堵住了她的嘴,跟她說老實點一會兒就好。

“不過啊,就算是身體弱小,遇到這種事情也總是會反抗的,實在很難得手。我本想壓著她的腿強攻,可是褲子脫到一半不方便動彈。在硬地面上掙紮,她身上肯定有擦傷,我膝蓋也蹭破了皮。

“我堅持了一會兒,哪裏談得上舒服,只覺得膝蓋疼得要死,很快就滿頭大汗了,然後看到神社裏面有人在走動,看樣子無論如何也無法得手,只能放棄了,從她身上爬起來,提起褲子就逃走了。

“我感覺她沒有認出我,果然過了三四天也沒有警察找上門來。不過也不是說因此得意忘形才要闖進她的房間的,我沒有那麽想過。只是案發的那天,我特別煩躁,是為了什麽……我想可能是工作不順利吧。只記得當天特別焦躁。

“我敲了幾回門,好像高田確實是出門去了,沒人回應。當時直接回去就好了,可惜沒有啊。我想起樓下那個女孩兒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就上了心。其他房間的燈都是關著的,只有她的房間是亮著的,我想她父母可能出門了,忽然就又起了壞心思。

“我從外面朝房間裏一看,透過窗簾看到她正在看書的樣子,然後又確認了一遍她父母不在家,就繞到食堂去了。通往房間的門上了鎖,我敲門之後,她來給我開門。一樓的借宿人家也沒有亮著燈,我想就算出些聲音也不會被人發現。

“那個孩子一開始愣愣地看著我,等我問了一句‘你認識我嗎?’,她臉色一下子變了。我立刻封住她的嘴讓她安靜點,抱起她就進了房間。

“坦白說,這確實是不應該的事,不過當時我腦子裏一廂情願地覺得這次她會接受我。冷靜想想那是不可能的,可在當時我感覺我已經不是外人了。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揮著扳手,這可嚇了我一跳。一下子敲在我肩上,我就不知怎的忽然失去理智了。可能是被背叛的感覺吧,一股怒氣沖上來只想把她按倒……

“總之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當時感覺不是真的。雖然把摸過的門把手擦過了,那也只是模仿電視劇裏看到的,腦子其實很不冷靜的。

“我想著日本的警察那麽優秀,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抓起來,心裏特別不安,不過那天在那棟宿舍樓裏我沒跟任何人碰過面,那說不定就可以逃過去,心裏就有了點底。還有就是柏村老爺子說那天跟我一起喝酒,給我做了不在場證明,真是幫了大忙。他是我的恩人,死了之後墓前拜祭也沒有斷過。我也想他會不會察覺到了我是兇手,不過他性格有點怪癖,讓人摸不著頭腦,所以他為什麽給我做證我也搞不清楚。

“當時每天被警察叫去,感覺生不如死,不過一旦認罪了我這輩子就完了,一想到這個就熬了下來,也學著柏村老爺子跟警察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麽作為,可是每個月賺點小錢,想怎麽過就怎麽過,真是害怕這樣的生活被奪走。

“在時效到期之前,我都是縮著脖子小心翼翼過來的。有好幾次,聽到門外有人敲門,想到是不是警察拿著逮捕令來抓我,嚇得心跳都停了。特別是時效到期前的一個月,一直都是膽戰心驚,甚至想出遠門躲一個月,可是又想警察是不是正等著我這樣做,總之,思前想後的腦子都要壞了。

“後來法律變了,時效不是取消了嘛,當時得知的時候,我就想自己果然是運氣好。雖然這輩子沒碰到多好的事情,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受到眷顧的,還是運氣好吧。”

警察廳的森崎在審問中已將細節仔細地問過一遍,雖是二十三年前的罪行,卻從松倉口中流利地傾吐而出,甚至連旁人都能體會到他終於將塵封至今的秘密和盤托出的快感。

然而,將他每一句話的細微之處記錄下來的時候,這場無恥罪行的來龍去脈清晰地呈現了出來。這種微妙的乖離帶來的不快,就像蟲子爬到身上般,刺激著沖野的心。

“先休息一會兒。”

十二點三十分時午間休息,沖野讓松倉返回同行室,吃些警方提供的面包之類,等著下一場審訊。

沖野帶著厭煩的情緒站起身來。這樣的心情沒辦法好好享受午餐,只能告訴自己審訊都是如此,盡量不去想它。

“去吃飯吧。”

沖野邀請沙穗去吃午飯,她臉色郁悶地小聲回了一句“好的”。

“雖然讓人心裏憋悶,不過下午要寫調查書的哦。”

雖說無法追及刑事責任,但這樣的重大案件可以在法庭上作為證據揭露松倉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