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妖術(第2/3頁)

我聽罷點了點頭,如果這些小棺材的來歷真如孫教授所言,就說明我先前所料絕對沒錯,所謂“生門相連,一首一尾;兩萬四行,百單有七”之言,必是應在此處,但如果棺材真的藏有圖譜,不會是其中一具,以謎文推斷,至少要開兩具石棺才能拿到。

陰刻在這萬余具小棺材上的符號,都無一個相同,但我敢斷言,“觀山指迷賦”中所提到的線索,百分之二百是來自《周易》,因為《周易》從首至尾,此書在清代以前,字數共計“兩萬四千一百單七”,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清代之後到現代,流傳的版本字數則要多了一些,不再是“兩萬四千一百零七”字了。

此事連常年翻閱研讀《周易》的專家也不知道,孫九爺這樣的古文字專家,跟龍骨卦圖打了一輩子交道,照樣不會留意這種細節,唯獨以“風水秘術”來倒鬥的摸金校尉,最擅長的兩種古術,一是以河圖洛書為骨的“尋龍訣”,二是利用《周易》乾元之理的“分金定穴”,想明白“尋龍訣”是怎麽回事,必先過《周易》這關。

“分金定穴”的口訣猶如一篇混合各種信息的密碼,到最深一層全是“易理”,“分金定穴”中的第一個方位坐標,都是以《周易》中的文字作為替代。

如果將“分金定穴”之術,通過圖譜表現出來,可以分為八封八方,各駁各卦分處八門,每個字都是圖中的一個特殊標志;又可按五行排列,因為自宋代開始,風水形勢注重五行之理,故有五姓音利之說,這是將姓氏的讀音,按照“宮、商、徵、角、玄”,歸列到“金、木、水、火、土”這五行當中。

所以在陰陽風水秘術中,不管是如何推演風水穴位,都不外乎將《周易》顛來倒去,甚至它每一篇的字數,在數術中都分別有特殊的象征,其中玄機祿無方,這還僅僅是八卦,倘若真有周天十六卦,恐怕就真可“窮通天地之變”了。

我雖然不敢說把《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和《周易》研習透了,但是要說到按“八門”排列各是哪一卦哪一駁,按“五行”推演又都是哪一卦哪一駁?各駁各篇又分別有多少字數?我現在即便是在睡夢裏也能隨口答出,老卦在天為“連山”,在地為“歸藏”,在人為“周易”,《周易》八卦通篇相加剛好是“兩萬四千一百單七”。也是對《周易》的隱晦稱呼。只須找出易中首尾二字,打開相應的兩口石棺,肯定能取出圖譜,卻不會引發“武侯藏兵圖”裏的機關。

孫教授聽完竟然愣在當場,臉上一片麻木和茫然,許久都沒說話,胖子在旁等得焦躁了,問我:“老胡你把孫九爺都侃得找不著北了,估計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勁兒來,咱倆就別猶豫了,先動手吧。”

我點頭同意,看那些石棺密密層層,似是雜亂無章,要想找到所尋的兩具小棺材,也並非輕易就能做到,但石棺布局暗合“五行規律”,掃上一眼,就已排除掉了五分之四,我尋到目標後,便同胖子動手。

孫九爺見我們動手,忙過來觀看,還不斷嘮叨著囑咐多加小心,我和胖子拔掉棺蓋上的石釘,揭開來一看,那兩具小棺材裏並沒有紙卷,卻是各有一半精制平整的彩繪瓷片,拼起來恰好湊成一副書本大小的“屏風”。

瓷屏上面繪著一片世外桃園般的村莊,房舍院落歷歷可數,藏在山壑幽深欲絕之處。底部的山川上有許多珍禽異獸,還繪有一首《水調歌頭》的古詞語含深意。似乎指出了入山的途徑,我們身處險境,一時間未及細辨。

我嘿嘿一笑,“地仙”的手段也不過如此,碰上了咱這夥“摸金校尉”,也該著他這地主頭子倒黴,可剛一擡頭,卻見胖子和孫教授倆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臉上神情格外怪異。

我奇道:“看什麽?”胖子“唰”地一下拔出工兵鏟來,朝我叫道:“在你後邊……”

此時就覺一股陰風襲來,我已知道身後必有什麽異狀,急忙抱住瓷屏,就地一個前滾翻,同時也將“峨嵋刺”握在手裏,這才擡眼看去,可我剛才所站立的墓道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但那股惡寒又從身後傳來,我這才知道有東西在我背上,扭頭回身一看,就見那做了“肚仙”的唐代貴婦,緊緊貼在我身後,她那張富態肥胖的臉頰,一張大臉厚施重粉濃妝,白得滲人,詭異的五官就好象都嵌在了一塊白花花的肉板子上,眉眼極細極長,一點血紅的櫻桃小口又與整張巨臉不成比例。

我與身後那“肚仙”,臉對臉看這一眼,險些連魂都嚇散了,心中駭異至極,主要是思想準備不足,先前在墓室裏,我曾懷疑是孫九爺搞鬼,但在這次尋找地圖行動,我跟他始終形影不離,也故意沒點蠟燭,以便不給他施展攝魂幻術的機會,沒想到這鬼魅般的“肚仙”,還是突然在墓道裏現身出來,看來絕不是什麽幻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