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逆襲(第4/9頁)

我攔住他說:“你現在殺人已經於事無補了。還是讓他們帶路,先找到劉猛再說。”

四眼想得比我仔細,他說:“找兩個土著帶路,我和王少去就行了。掌櫃的,你要留在這裏,搞淸楚事情的原委,另外還要小心堤防林芳,這個女人十分狡猾,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遒她的真面目,不可不防。”

秦四眼和王少帶著兩個認路的克瑞莫野人下了山,去尋找劉猛的下落。我和胖子則留在了馬裏克巢穴,向面具酋長打聽事情的始末。不過我們雙方語言不通,只好打起了手勢、比起了啞謎,半天下來,話沒聽懂半句,悶火倒是憋了一肚子。

我和胖子好生郁悶,說話的聲音不禁大了起來。面具酋長似乎很怕觸怒我們,一直誠惶誠恐地站在邊上。這時,一個神色慌張的土著從山坡的另一頭慢慢地向我們靠了過來。他的位置很刁,一直卡在山坡中間,不停地探頭向我招手,又用手指貼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聲張。每當面具酋長向我這邊望的時候,那個山坡下的土著就會貼在地上,似乎躲避酋長不想被他發現。

我對胖子說:“那邊有情況,我過去看看。你繼續跟這個地主頭子聊聊。”

胖子指著酋長說:“就他這個豬腦子,聊個屁啊!你幹嗎去?要是撒尿我跟你一塊兒去。”

我說你再憋一會兒吧,我現在有正事,你替我看著點兒,別讓他跟著我就行。“

胖子滿口答應,我一轉身,酋長就想跟上來,被胖子”哼“地一聲喝了回去,不敢動彈。我快步滑下山坡,四周都是碎石亂骨,先前那個一直朝我招手的土著不知去向。我心想難進是眼花看錯了?忽然,—個冰冷的東西拉著了我的手腕,有一個聲音在我腳邊喊:救命。”

這一句中文聽著十分別扭,我低下頭去看見一個土著趴在石灘上,身上並無半點傷痕,可他神色慌張、聲音發抖,用力拉住我,又說道:“救命。”

我十分肯定他就是方才背著酋長向我招手的土著,這人頭發亂而不長、皮膚黑而不暗、個頭壯而不粗、樣貌野而不兇,雖然是個地道的印第安人,但是與居住在亞馬孫從林中的克瑞莫野人有著明顯的差別,最重要的是,他用中文向我求救,說明他知道我是中國人,光憑這一點來看,背後必定大有文章。

我矮下身去問他:“你是什麽人,怎麽會混在野人群裏?”

他茫然地看了看我、舔舔嘴唇,又用不太熟練的英文說:“我叫亞洞,提他瑪村向導……,”隨後他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估計不是西班牙文就是克丘亞文。我一聽“亞洞”二字激動地快要眺了起來,趕忙扶住他,用蹩腳的英文告訴他卡迪隆正在找他,村子裏的人都很關心他,我們是卡瑪雅酋長的老朋友。這些話雖然有虛構的成分在,但已經足夠使這個害怕得渾身發抖的印第安向導平靜下來。家人和村子的消息使他獲得了久違的安全感,亞洞眼中閃出了淚花,幾次張口想說話都因為太過激動而發不出聲音。我對他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起來跟我走,咱們換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亞洞點點頭,抹去了眼角的淚花,緊緊地跟在我身後回到了野人營地。我領著亞洞回到禿坡上的營地中,剛爬上山頭就聽見胖子在喊:“禿瓢找到了。老胡,你快來。”

聽聞劉猛生還,我比摸了金子還要興奮百倍,拉著亞洞說:“快跟我走,這裏有人能聽懂你們的話。他是卡瑪雅族長的好朋友。”

我們原先搭制的帳篷邊上圍滿了克瑞莫野人,胖子從人堆中擠了出來,對我大笑道:“劉猛這小子命也太他媽的硬了,你猜怎麽著,野人當初把他丟在山溝裏等死,以為會被野獸吃掉。哪曾想那一片長滿了有毒的熱帶植物,一般動物哪有興致去那裏捕食。四眼找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居然在呼呼大睡,我的個親娘哎,聽說山頭上就有豹子,真他媽的危險。”

我來不及向他介紹亞洞,只說這是一個能為我們提供線索的人。我們鉆進帳篷裏,只見禿瓢頭上裹著厚重的紗布睡在行軍床上,王少在一旁點著小酒精爐一絲不苟地伺候著。

四眼見我們進來了,指著王少說:“大少爺這次可立功了,要不是他眼尖,劉光頭可就找不回來了。”

胖子說:“大少爺真夠體恤下屬的,一路把劉禿背回來不說,包紮、上藥的活兒也全包了。你看,小爐子上還燉了肉。”

我說:“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平日裏作威作福的。現在讓他也體會一下伺候人的感覺,省的他老自以為是,拿臭架子使喚人。”

在我們這群人中,劉猛可以說是王清正唯一信任的人,這個忠厚老實的保鏢一路跟著他走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兩人感情深厚得沒話說。王少此刻少有的安靜,根本不屑與胖子、四眼鬥嘴,全心全意地照顧著受傷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