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傅寒嶺的指尖很冷,又帶著些常年練劍的薄繭,在劃過唇邊時讓顧懨有些癢,忍不住掙紮著想要睜開眼來。但是他眼前卻好似被什麽遮掩著怎樣都睜不開。
好在顧懨能察覺到遮掩住自己的東西身上並沒有殺氣,這人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他實際上已經清醒,但是卻無法看清,只隱約覺得那氣息十分熟悉。甚至熟悉到了讓他心中一悸的程度。
顧懨慢慢調解著自己變得平靜,不再試圖睜開眼。
傅寒嶺看著小徒弟安靜下來,微微挑了挑眉。沒有順著對方的意思覺得無趣,反倒……更放肆了些。
顧懨覺得自己敏.感的眼尾被輕輕摩挲著,他長睫微微顫了顫,即使是無法蘇醒,那一片也是變得薄紅。
從觸碰梨渦開始,這一切都已經過界。
如果說當初不知道白狐是小徒弟,替他疏解是覺得有意思,那麽後來已經知道後,在淮陰城的舉動便不是了。
傅寒嶺能清晰的辨認出自己的行為,他所做出的一切逗弄小徒弟的舉動都是因為心中那股莫名的想法。
想看小徒弟笑,看著他高興。
也想……看著他哭。
就像是在淮陰城一樣,在他手中一點一點的被欺負哭。
他眸光深了些,只覺得那層薄霧就在面前,只要輕輕撥開便能看見。只是他並不確定小徒弟在撥開薄霧之後能否不害怕自己。
因為與薄霧同樣呼之.欲.出的,是他心中潛藏的兇獸。
天漸漸的已經快亮了,傅寒嶺閉目掩去眸底暗沉,收回手來又往瓶子裏加了道禁制,然後才消失在婚契之中。
在傅寒嶺離開沒有多久,顧懨就睜開眼來。
他躺在榻上伸手遮擋住自己眼睛,又微微觸碰了下眼尾。
剛才半夢半醒的感覺仿佛還在眼前,顧懨閉上眼又睜開。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那人確實很熟悉。
只不過也許是猜到自己會偷看,那個傀儡提前將自己拉入了夢中。
他醒來之後對方已經不見,顧懨指尖微微頓了頓。發覺到自己因為剛才的觸碰升起淚意之後收回手來。
他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外面的敲門聲響起,顧懨沒在榻上多呆,洗漱完之後走向桌上。
瓶子還和他離開之時一模一樣,看著像是從未被動過一樣,顧懨卻在上面發現了一道多加的禁制。
他挑了挑眉,手中在瓶子外敲了敲,這瓷瓶便變得透明起來,露出了其中泡在月華之中的小白龍。
小白龍現在比昨日在地宮時淒慘許多,顧懨注意到他氣息微弱,就連鱗片也掉落了不少。
“昨晚是誰?”他看了瓶中白龍一眼,還是直接問了。
若真是他猜測的,陸掠羽應當很願意告訴他。果然,在顧懨話後陸掠羽道:“阿懨不是猜到了嗎?”
即使是剛與傅寒嶺交鋒完一身是傷,但是陸掠羽此時卻依舊很從容,甚至還是聲音帶笑:
“昨夜可是一場好戲。”
顧懨握著瓶子的手微微緊了緊,眼尾的冷意一閃而逝,他卻看向瓶中白龍挑眉面色不變:“確實,看魔尊的樣子就知道是場好戲了。”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陸掠羽。
陸掠羽也正好要養傷,只搖了搖頭也沒有再開口。
就在外面周問都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顧懨終於打開了門。
“剛才在洗漱。”他開口解釋了句。
行吧,周問咽下了口中的話。
“不止是我一個人來了。”
門外還有虞白塵晏遲明燈幾人。
晏遲看到顧懨沒事之後皺了皺眉:“魔尊昨夜沒有做什麽吧?”
他昨夜回去之後一夜未睡,一直擔心這邊的事。
晏遲也不知道自己總是擔心顧懨做什麽,他們分明早就解除婚約,現在什麽關系也不是,但是一想到那人現在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
他心中就好像被什麽扼住一樣,叫他無法控制自己多想。
晏遲握著劍的手始終緊繃著。
顧懨搖了搖頭,雖然對於晏遲破天荒的不僅留了下來,還擔心他有些奇怪。但這次倒也沒有說什麽,將瓶子遞給他自己看。
“魔尊今日修為又倒退了。”
正常蛻鱗當然不會是倒退,而是隨著蛻化一天比一天高,但是陸掠羽昨日剛和傅寒嶺打了一架,現在身受重傷今日看著居然比昨日還差。
晏遲看了眼後臉色稍緩。
明燈卻淡淡開口道:“修為後退,今日蛻鱗就會更慢一些,原本明日他或許便能蛻鱗結束,現在看來是得好幾日了。”
顧懨也點了點頭。
這時始終沒有說話的陸掠羽卻垂眸溫和道:“阿懨不必擔心,即便是現在本尊也能殺了息炎。”
誰擔心他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將瓶子收了起來,淡淡道:“魔尊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