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色悠悠。陸白整個人裹在柔軟的毯子裏,眼皮一上一下,就快要睡著了,他身上穿的襯衣和披的毯子質地柔軟親膚,陸白還是識貨的,這都是某個高奢牌子的東西,但阮江酒,明明是個窮學生,甚至連讀大學的學費都出不起的那種。

陸白心頭劃過一絲疑惑,脫口而出道:“你的襯衣和毯子……”

阮江酒此時已經閉上了眼,聲音是讓人舒服的低沉:“老板硬塞的。”也確實是曲雪螢那家夥實在看不過去他平時穿著後硬塞來的,只不過既然要沉入角色體驗生活,自然要敬業認真一些,因此這些衣服他日常沒碰過。只是陸白一看就是被嬌生慣養長大,他便幹脆把毯子和衣服給他用了。

陸白瞬間醍醐灌頂,連睡意都消失了一些。

是了,原著裏阮江酒在酒吧時那位老板確實對他很是關注——阮江酒那張漂亮的臉,讓人想不關注都難。那個老板對阮江酒有意,又是個人渣,便經常借工作之名對阮江酒動手動腳,甚至要對他用強的,那時還沒黑化的阮江酒性格倔強卻柔軟,為了不失去這份工作便只能忍了。

直到他遇到陸白,陸白為了逼阮江酒就範,便去逼著酒吧老板辭退了阮江酒,又通過別的令人發指的手段終於得到了他——陸家在鯨海還是說得上話的,哪怕傳聞中酒吧老板是曲家人,也還是退讓了。

可憐的阮江酒剛離狼窩又入虎穴。

陸白的睡意徹底消失了,看著低壓壓的天花板沉默幾秒,他道:“小阮,酒吧的工作這麽辛苦,對你很重要麽?”

聽到對方這麽叫自己阮江酒有些驚訝,還是答道:“現在很重要。”這次的劇本他還是很喜歡很感興趣的。

陸白:“哦。”那就不能讓他失去這份工作。陸白眨眨眼:他得好好想想怎麽做才好。現在關於阮江酒的中心劇情是阮江酒要做陸白的金絲雀,只要這個劇情達成了,其他劇情應該就還有轉圜余地。

那麽,他要在不讓阮江酒丟工作的前提下,要他答應做自己的金絲雀,等到過了這段劇情,後面的他再來想辦法。

要這麽做到底有些愧疚,陸白便又問道:“小阮,你有什麽願望麽?”不管是什麽願望,他都會盡力幫他實現,算是對他的補償。

陸白的問題讓阮江酒有些驚訝,他睜開眼睛,在夜色裏看向陸白,便見裹在毯子裏的少年像只毛茸茸的兔子,正看著天花板發呆。

他和這個少年並不熟識,但此情此景下,不知為何,他並不想敷衍,於是他便道:“做個好演員。”他確實是熱愛拍戲的。

陸白聞言一愣:原來阮江酒竟然真的喜歡拍戲,原來他在這個時候就有做演員的夢想。原著裏為了更好地達到羞辱曲雪郁的目的,陸白把阮江酒送進了娛樂圈,卻並沒有好好給他規劃過路,他只把他當成一個玩意兒和一個道具,再加上他和曲雪郁長得太過相似,因此阮江酒在娛樂圈裏過得很辛苦。

可這時候的阮江酒,這麽認真地說著他想做個好演員。

陸白突然就有些難過。

“小阮,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進入睡夢前,陸白喃喃道。

阮江酒聞言彎了嘴角,他閉上了眼睛:“借你吉言。”

……

第二天陸白醒來時,阮江酒已經不在了,想來是去上班了。陽光裏整間屋子窗明幾凈,小廳裏的桌上放著早餐壓著字條,陸白看到阮江酒帶著鋒芒的好看字體、吃著熱騰騰的早餐,便更加堅定了做一件事情的決心。

集螢映雪。

阮江酒似乎在忙沒有在吧台,服務生小王看到陸白睜大了眼睛,道:“你、你怎麽又來了?”

陸白看著他,一臉正色道:“你們老板呢?我要見他。”既然不能讓阮江酒失去這份工作,那麽總不能讓這個變態人渣老板老是對阮江酒動手動腳,阮江酒那麽幹凈那麽好的一個人,總要活得舒服些才公平。

服務生小王瞠目結舌:“啊?”

陸白便道:“我爸是陸氏的總裁,我找你們老板有事。”在鯨海陸家的名頭大部分場合都是有用的,哪怕碰上的真是曲家人。

小王本想說你在開什麽玩笑,卻突然想起昨天深更半夜來尋這位主兒的男人,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於是小王咽下了這句話,下意識帶上些恭敬道:“您,跟我來。”今天他們老板剛好在樓上。

有人敲開自己房門的時候曲雪螢是相當不耐煩的,看到陸白時他抽抽嘴角看向小王:“這誰?”

小王恭敬地答道:“波ss,他說他是陸氏的公子。”

曲雪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掃了眼陸白又看向小王,嘴角抽得更厲害,道:“你傻麽?陸家那小禍害來福瑜路?”陸家那個不成器的紈絝哪怕是他都有所耳聞,那種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少爺就算來找刺激也不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