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白拉著阮江酒的腕轉身大步離開那裏,他便沒看到,離開前阮江酒看向那二人時眼裏發了狠的寒意。

副導演看到那雙眸時怔愣一下,不知想到什麽駭得從座位上跌落下來,等到二人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看向滿身狼狽的肥胖男人和宋之安,顫著聲道:“他、他真的是曲雪郁!”

這個圈子見人多了,便會知道,從小養尊處優處於上位者的眼神是怎樣的,一只被豢養的金絲雀不可能有那樣的眼神,怪他在劇組只在對方拍定妝照時看了眼對方的臉就忙想著巴結人,卻忽視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完了……”他怔怔看向此時故作鎮定的男人:他們全都想錯了,他們看錯了陸白,陸白並非如傳聞那樣是個紈絝,所以他們拉不了陸白下水和他們一起玩樂不說,還得罪了陸白,得罪陸白就是得罪陸家,現在,他們還得罪了曲雪郁……

陸家不會放過他們,那個現在還當家作主的曲老爺子也不會……

夜已經深了,陸白拉著阮江酒的腕走在行人寥寥的街上,他走在前面,頭微微低著,額發遮著眉眼。

阮江酒能感覺到,他腕上少年的手握得極用力,又發著顫、發著燙,仿佛要燙進他的心裏。他想反握住少年的腕把他抱進懷裏,幫他擋住所有傷害和臟汙。他幾乎馬上就要這麽做了

一個偏僻拐角處一盞孤零零的路燈下,陸白突然停住步子,阮江酒正要朝對方伸手,便見少年轉身,猛地撞進他的懷抱,接著緊緊抱住他的腰。

他瞳孔一縮,隨即便將緊緊回抱住少年。

“小阮,”陸白埋在青年的懷抱裏,感受著青年身上的溫暖和好聞的氣息,他聲音悶悶的:“我心裏有些壞念頭,怎麽止都止不住。”頓了下,他道:“是關於你的。”

阮江酒抱著少年,將手覆在少年的後頸處,擋著秋季深夜的冷風,他把少年抱得更緊些,似是在輕輕嘆一口氣,他道:“說說看,說不定我會覺得可愛。”

陸白將臉完全埋進青年的懷抱,輕輕道:“我剛剛有想過,把小阮關在我家裏,每天只有我能看得到、我能碰得著,這樣,小阮就是我一個人的。”他還要把那些對小阮有企圖的家夥們全部解決掉,或者說,他一點點都沒辦法容忍任何人對這個青年有企圖。就在剛剛,他聽到那些話時,心頭便止不住戾氣。

阮江酒低低地笑了,他垂了眸,看向自己懷中少年有些發紅的耳尖,那距離實在太近,實在太適合——用唇觸碰它。他卻只是將唇湊到少年耳邊,聲音溫柔極了:“小白,為什麽?你有想過為什麽麽?為什麽你會那麽想?”頓了下,他似是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我想要你知道為什麽。”

陸白:“因為我是個變態?”把人家囚禁在家裏只給自己看什麽的,不能說不變態。

阮江酒擡頭看看秋季接近墨色的夜空,道:“變態麽?我確實覺得可愛。”頓了下,他道;“小白,這不是理由。”

陸白一怔,沉默幾秒,不知想到什麽,他抱著阮江酒的腰,此時突然擡了首,他直直看進青年此時像是含了星子的眼眸,面上似是帶著奇異的天真:“你讓我想理由,可我去認真想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說到這,他頓了下,認認真真道:“小阮,我想親你。”語氣平常得仿佛在說‘小阮我晚上想吃兔子蘋果。’

阮江酒瞳孔一縮,他直直看著少年,喉頭動動,卻說不出話來。

“砰、砰”,這一瞬間,阮江酒覺得除了自己和少年的心跳聲外什麽都聽不到。

“小阮,”陸白將耳朵輕輕貼在青年心臟處,他彎了眸子:“你的心跳得好快。”說罷他眨眨眼:“小阮,我們回家吧。有些事情回家做才好。”

阮江酒眸色一暗,他深深看一眼少年,便伸手緊緊拉了少年的腕,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已是半夜。

一進門,阮江酒便將陸白抵在門上。玄關昏黃的燈光下,他直直看著少年,喉頭動動,道:“小白,你還想親我麽?”

陸白對上青年有些暗、裏頭藏著無盡情緒的眼珠,點了點頭,相當誠實地道:“想的。”說罷便微微踮了腳,將一個吻輕輕印在青年柔軟的唇上,一觸即離,卻無比珍重。

那個吻像蝴蝶一樣輕和軟,阮江酒怔愣一瞬,接著便啞啞笑出聲,他一只手用力揉上少年的後頸,將少年占有欲十足地圈在懷裏,接觸這少年後頸皮膚的手掌熱得發燙,接著,他另一只手撫上少年的臉,他看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和紅撲撲的臉頰,似是在呢喃,又似是在唱一首永恒的情歌,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小白,你知道麽?親吻不是這樣的——”說罷,他便吻上少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