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燈光暖黃而昏暗,棉被蓬松而柔軟。

陸白整個人陷在雲朵似的棉被中,臉頰紅撲撲的,他的眼睛濕潤又迷離,有些紅而腫的嘴唇微張,眼尾卻泛著三月桃花似的紅。

陸白的白襯衣皺得亂七八糟,扣子幾乎都被解開,棉被半褪,少年便露出雪白的肩頸和若隱若現的腰肢。

阮江酒撐在少年身上,眼眸中仿佛住了一只野獸。

那截精致的鎖骨看起來如此迷人。

那個吻就是邀請和允許,因此他根本不必再克制自己對這個少年所有的欲、望——占有欲只是其中之一。

於是他終於俯下身,吻在少年那截骨上。

那並不是一個溫柔的吻,青年動用了舌尖也動用了牙齒,仿佛要咬破那層脆弱蒼白的皮膚、咬出鮮紅的血液、將自己的印記真正刻進少年的骨裏,這樣便永遠不會消失。

“唔……”

因為那些許刺痛和別的更洶湧澎湃的感官體驗,少年緊繃的脖頸白而纖長,淺色的血管裏有血液在流動,和那截鎖骨一樣,這裏是最好下口的地方。

不知想起什麽,阮江酒終於微微擡了身子,少年的鎖骨處便留下一朵玫瑰似的吻、痕,等他重新俯下身時卻只是將唇無比珍惜地印在少年額上。

接著,他將棉被重新裹上少年的身體,將人裹得嚴嚴實實,隨即便起了身:“我去洗澡。”他呼吸有些重,卻真的要下床。

陸白伸出手輕輕扯住對方的衣袖:“為什麽不做下去?”頓了下道:“小阮不會麽?我可以教你的。”就算沒有真的做過,但他也知道,兩個同性之間該怎麽做這種事情——在信息爆炸的時代,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阮江酒呼吸一滯,少年此時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在對方面前,他對自己的自制力並沒有什麽自信。

“不,”阮江酒還是俯下身,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他們便鼻尖碰著鼻尖,是無比親昵的姿態:“小白,什麽準備都沒做,你會受傷。”這個家裏,確實沒有做這種事情必要的東西。

陸白眨眨眼:“其實,也不是很怕疼,”後半句少年大概有些害羞,聲音有些輕:“如果是小阮,就沒關系。”

“小傻子。”阮江酒覺得自己的心臟軟得一塌糊塗,他彎了眸,唇輕輕碰了少年近在咫尺的唇珠,便起了身,往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浴室方向傳來隱隱水聲,陸白裹著棉被像一只柔軟的繭,他看著天花板眨眨眼:小阮才是傻子,明明,都已經難受成那個樣子了……

而且——陸白垂了眸——占有是相互的,想要得到對方的心也一樣。

陸白撇撇嘴嘟囔道:“我也難受的。”被那個青年勾起了欲、望,怎麽可能不難受。

呵,剛剛他也許就應該和青年一起進浴室洗澡。

不一會兒,阮江酒便出來了,他黑發半幹,渾身帶著水氣,他上了床,靠在床頭,便將那只大繭撈進懷裏,陸白滾進對方懷裏一愣,便見青年挑了眉看向自己:“我幫你解決。”

陸白:“???”

阮江酒帶著少年半坐起來,連帶著棉被將人抱進懷裏,他輕輕用唇碰了碰少年可愛的鼻尖,接著便將手伸進了棉被裏。

“唔……”陸白睜大了眼睛,手下意識緊緊抓住青年的衣襟,埋進青年胸口的臉重新開始發燙,身子微微顫抖著。

……

“小白,去洗澡吧。”

阮江酒的聲音有些啞,他用紙巾擦了手,又看向披著被子把整張臉埋在自己懷裏的少年,少年呼吸有些亂,埋在自己懷裏不肯起來,露在外面的耳尖卻坦率極了,已經紅得快要滴血。

阮江酒用幹凈的那只手揉揉少年的發,又望望天花板:這小孩兒剛剛膽子那麽大,還說要“教他”怎麽做,可是呢,明明連這種程度都會害羞——如此可愛、如此惹人憐愛。

“哦。”陸白這麽答應著,聲音悶悶的,卻突然伸手抱住青年的腰,他鼻尖蹭蹭青年的胸膛像是在撒嬌,就是不肯起來。

阮江酒也不著急,就這麽任憑他抱著。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默,阮江酒想,他可真舍不得這麽惹人憐愛地依賴著他的少年。

幾瞬,陸白還是起了身,他親了口阮江酒的臉頰,便跳下床往浴室走去。阮江酒笑笑,眼神溫柔又動人,他起了身,便下床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又拿了新床單換上。

深夜。

“小白。”陸白依舊滾進阮江酒懷裏睡覺,青年便輕輕拍拍他的背,像是在說給少年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你的誰?”

陸白依舊舒舒服服窩在青年懷裏閉著眼,卻用鼻尖親昵地蹭蹭青年的胸膛,小聲嘟囔道:“男朋友。”

阮江酒終於啞著嗓子低低笑出聲。

……

第二天阮江酒便回了劇組,那天剛好有他的戲份,陸白卻去了陸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