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遠處是耀潔的雪山,近處的草地上卻有一條河流蜿蜒向遠方流去,削瘦的青年此時正坐在輪椅上,輪椅靜靜停在河邊。

霍棲挑了眉,面上泄出些淡淡的失望——哦,自殺,在別人身上看過太多次類似的戲碼,這個青年再來一次也太過無聊。

然而等了半晌,青年卻依舊沒有動作,霍棲動作一頓,便幹脆上前看個究竟。到青年身後,霍棲訝然地眨眨眼:他猜錯了,這個青年沒有自殺,只是——在放生一些、金魚?

青年根骨分明的手摸索著伸進透明的袋子,輕輕握住一條金魚,再將它放進此時稱得上冰冷的溪水裏。

霍棲在青年身後看了半晌,眉眼裏終於沁出些興味,他開了口,卻刻意變了聲音:“你把這些家養的金魚放進這麽冷的水裏可活不了,就算能活,這裏沒有它們的天敵,它們可是會變成禍害。”

阮江酒早就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他沒聽出霍棲的聲音,只當對方是無聊的遊客,此時便淡淡道:“是麽?它們自己廢物活不下去,死了也活該。”青年說著轉了身,循著聲音用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對上霍棲的眼:“既然已經活不下去,你說的變成禍害,也就成了悖論。”聲音平靜到麻木。

霍棲眉頭微皺,他不喜歡青年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那樣很無聊,於是他便幹脆利落地上前——推了青年的輪椅向前幾步,將青年一把推進冰涼透骨的小河裏。

“嘖,抱歉,不小心手滑了。”霍棲挑了眉道。

其實河流只及膝,阮江酒狼狽不堪地跌坐在河裏,輕輕“咳”了幾聲,面頰便泛出些緋紅——霍棲看著便眯了眸子:這個青年就是這樣,酒色容易上頭、情緒也容易上頭。他想,這樣的模樣才好看和有趣麽。

阮江酒渾身濕透,依舊跌坐在河裏中央,卻似乎並未生氣,他依舊循著聲看向霍棲,淡淡道:“我好像摸到只蟹。”

霍棲挑了眉,便蹲在河邊,朝青年伸出手:“哦?給我看看。”

阮江酒卻趁機一把拉住對方的腕,猛地將對方拉入河中——“噗通”一聲,霍棲狼狽至極地摔在河中,河水將他澆了個徹徹底底,連黑發都濕成一縷一縷貼在額上,並不舒服,他第一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青年,面上卻並未生氣,只是顯出幾分奇異的驚訝、天真與無所適從。

“抱歉,”阮江酒放開對方的腕,毫不心虛地道:“不小心手滑。”

霍棲看著這樣的青年眯了眯眸:這個青年以往面對他時總是滿臉屈辱與憤恨,不得已向他屈服時是一種隱忍的麻木,現在的樣子倒十分新鮮與生動——霍棲想,看著倒是順眼有趣。

渾身濕透的紈絝看著青年露出興味盎然讓人幾乎毛骨悚然的笑,意味深長道了聲:“很好。這樣很好。”

阮江酒卻因為看不到對方,又聽不出對方聲音,便挑了眉道:“被人捉弄成這樣說很好,你腦子有病?”頓了下又道:“不過你先招惹我,我可不會道歉。”

“你說得對極了。”霍棲上了岸,直接拉了青年的腕將青年拉上來,看著青年滿面濕痕的漂亮的臉意味深長道:“簡直不能更對。”

……

“cut!”

周導喊了停,曲雪郁的助理便連忙拿了衣服和毛巾上前。曲雪郁發尖滴著水,肩頭披著衣服,卻有些心疼地幫陸白擦著發:“冷麽?”

陸白已經穿了厚棉襖,卻因為裏頭衣服濕著還是覺得不舒服,他鼻尖動動,道:“冷。”頓了下他道:“不過你親我一下,大概就不冷了。”說這話時他的眸像被洗過一般,黑白分明瞳仁明亮,曲雪郁心裏軟得一塌糊塗,他輕笑一聲,將一杯熱姜茶塞進對方手裏,又忍不住親親對方有些發紅的鼻尖,將陸白肩頭的衣裳裹緊些。

柏揚之看到了抽抽嘴角,還是認命地幫對方遮掩。

“很好。”周導難得帶著笑拍拍陸白肩膀:“我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

曲雪郁挑了眉:“人剛澆了水。”

周導一怔,道:“害,瞧我。小陸,快休息去吧,快換件衣服,當心感冒。”

曲雪郁這才滿意地攬著人往帳篷走去。

帳篷裏燈光依舊暖黃,吹風機聲音嗡嗡響著,曲雪郁指尖是少年微濕的黑發,他認認真真幫對方吹著頭發。

“嘖,”陸白穿著新換的衣服,披著毯子手裏抱著杯熱姜茶,道:“太壞了太壞了,你說我怎麽能那麽對你呢?”

曲雪郁的手一頓,他挑了眉:“所以?”

陸白抱住青年的腰,擡頭看向青年,他似乎憋著笑,眼眸在暖色的燈光裏閃閃發亮,卻故作認真道:“所以,為了贖罪,請你盡情蹂、、、躪我吧,我允許你對我做任何事情——”說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哈哈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