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下一場戲呢,我們得上雪山拍。不用爬太高,山腰上就行。”周導這次叫了陸白和曲雪郁一起過來,說罷這句又看向陸白,道:“霍棲任性,最愛折騰人,他對阮江酒更感興趣,所以就可著勁兒折騰他。他藏了阮江酒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告訴對方陪著他爬完雪山才還給他,阮江酒呢,這時候還又瞎又瘸。霍棲就想看阮江酒生氣又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樣子。”

陸白睜大了眼睛:“這個人真壞。”他看了眼曲雪郁因為化了妝剪了發難得帶著些清冷的稚氣的樣子,又看向周導:“小曲這麽好看,霍棲就應該把小曲當寶貝供起來才對。怎麽能這麽欺負他呢。”頓了下,他悄悄握了握青年的手指,一臉理直氣壯:“小曲只有我能欺負。”

周導:“……”

曲雪郁輕“咳”了聲耳尖難得有些紅,卻憋著笑揉了揉少年的發。

周導看著兩個人膩歪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抽抽嘴角對陸白道:“小陸啊,你就是霍棲。”頓了下他便又開始講戲,道:“到了山上呢,霍棲卻起了高原反應,還得讓人家一個瞎子瘸子背著他摸索著下山。就是在阮江酒的背上,霍棲昏昏沉沉,但是對阮江酒的感情開始產生變化。”

說罷周導便又朝曲雪郁揚揚下巴,道:“你我沒什麽不放心的,但是,還是叮囑句,戲裏把你對人家真的心思收幹凈了,你在戲裏,就是阮江酒,小陸就是霍棲。”曲雪郁人傲了些,但業務能力沒得說,拍戲時從來都不需要他操心,但和他對戲的這個少年,實在對曲雪郁太過特別。

不過他自己也作孽,周導想,他竟然讓人家熱戀小情侶過來演仇人,可不沒眼力見兒又招人煩麽,但沒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演霍棲,實在太不容易。

曲雪郁挑了眉,卻還是輕笑一聲點點頭,他看了眼少年,眼裏含著發光的軟意和笑意,從業生涯裏第一次說了句不敬業又不靠譜的話:“您放心,我盡量。”

周導抽抽嘴角,卻還是未說什麽。

曲雪郁話雖這麽說,入戲時卻已然完完全全變成了那個陰郁的阮江酒。

“把照片還給我。”阮江酒咬著牙道。他扯著霍棲的腕,將人甩在木質的墻壁上,黯淡無光的眸裏卻有明顯的生氣——對方想玩他可以陪著對方玩,甚至對方有些惡作劇會過分也沒關系,他可以再還回去,但是個人就有底線。

這人這次拿走的是他手上唯一一張全家福,他家遭過一場大火,別的照片都已經燒盡了,只留了這張。

霍棲看著青年生氣的模樣,終於低低笑出聲,笑裏帶著冰冷又含著興味的惡意,他道:“我不還給你又怎樣?”像在逗弄一個玩具。

霍棲並未再刻意改變自己聲音,阮江酒不知因為跟在霍棲身邊從未認真聽過霍棲聲音還是因為最近和霍棲相處太久無法分辨,這時竟未認出來。他只是狠狠皺了眉,扯著霍棲的衣領將對方抵在墻壁上,道,聲音冷得可怕:“你知道嗎?我見過真正的魔鬼,我曾經離他太近,他把我也變成了一個壞人,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霍棲卻只是盯著青年近在咫尺看起來柔軟又漂亮的唇眯了眯眸子,舌尖舔舔唇角。

草原的秋季天空一片高闊,空氣裏帶著青草香,遠處是巍峨耀潔的雪山,夕陽灑在那上頭,像灑下一捧血。

霍棲盯著遠處雪山被染了色的山尖,面上露出個惡趣味的笑,他突然道:“陪我上趟山,我就還給你。”

阮江酒猛地放開他,罵了聲“神經病”,卻還是轉身大步往雪山的方向走去。霍棲惡意地輕笑一聲,便吊兒郎當地跟在對方身後也往那處走去。

“cut!過!”

這場戲過後還是日暮,周導便催著劇組工作人員往不遠處的雪山那處趕。他知道今天時間可能有點趕,但還是想先走一遍試試效果。這裏海拔本來就高,雪山海拔更高,他們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導遊找好氧氣瓶之類的物資也提前備好,這場戲為了安全起見也只是在離山腳處不遠的山腰上拍。

曲雪郁和柏揚之說了什麽之後,便把陸白拉到無人的角落,給對方披上棉衣後便開始解對方戲裏穿著的那件略有些單薄的外衣扣子。

陸白乖乖任對方動作並不掙紮,耳尖紅了眼睛卻亮晶晶的,那裏頭劃過道狡黠,他故作驚訝地道:“小曲你難道想在這裏做嗎?光天化日你真是、太亂來了!”話雖這麽說著,臉上卻憋著笑,也不掙紮,甚至將自己的手特別順其自然地伸進人家風衣口袋。

曲雪郁撕開暖寶寶包裝的手一頓,他挑了眉看向少年一笑:“天已經快黑了倒也算不上光天化日。”說著他把一片暖寶寶貼在陸白外衣下的襯衣上,那地方在腰間,他便輕輕擰了下少年的腰窩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