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敲鑼打鼓做地主(第2/3頁)

看了看扶著門傻笑的任琮,他繼續緩緩補充道:“二來,則是任小郎君待人厚道。當初發現在下遇到了難處,立刻施以援手。在下後來所為,不過是投桃報李而已。真的要謝,任莊主和任夫人,不妨謝他!”

“嘿嘿,嘿嘿……”小胖子任琮這輩子,終於做了一件對父親有幫助的事情,心裏頭好生得意,訕笑擡起手,輕輕搔自己的後腦勺。

沒有做父親的,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兒子。任瓊心裏頭雖然覺得像喝了蜂蜜一樣甜,卻強行板起臉,沖著小胖子任琮橫眉怒目,“仙師是在跟你客氣,你居然還當了真!還不滾進來給仙師上茶,難道還真的等著老夫給你作揖不成!”

“不敢,不敢,我這不是看您病好了,高興,高興麽?”任琮立刻像被蠍子蟄了屁股般跳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沖進屋內,親自拎了茶壺,給張潛、自家父親和繼母倒水。

“孩子在為了你高興,你別對他那麽兇!”中年美婦任夫人,輕輕扯了自家丈夫衣袖一把,順勢站起身,“更何況,仙師說得有道理。這次郎君能逢兇化吉,多虧琮兒心誠,這麽多年四處尋訪高人。雖然屢屢碰壁,卻始終百折不撓。”

一番話,說得甚得“太極拳”精髓,非但盡顯身為母親的溫柔與慈愛,並且順手就將張潛先前刻意為任琮邀功的舉動,化解了個無聲無息。

那小胖子任琮聽了,還以為繼母是在幫自己說好話,開心得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上。而張潛身為外人,雖然聽出了任夫人的話語綿裏藏針,卻也無法替他做得更多。只能在心中悄悄嘆氣。

正當他為小胖子的未來深感擔憂之際,此人卻已經喜滋滋地倒好了茶水。先將三個茶碗,小心翼翼地擺在兩張不同的矮幾上,然後笑著向張潛發出邀請:“仙,張兄,請上坐。阿爺,阿娘,你們也坐!”

“任兄不必客氣,先過來扶住令尊。他大病初愈,小心跌倒!”又悄悄在心中嘆了口氣,張潛將任瓊的胳膊向小胖子推了推,笑著吩咐。隨即,快速松開了雙手。

“我來,我來,阿娘,您先坐。張兄,您上坐!”小胖子對自家父親甚為依賴,大步沖上前,扶住任瓊的胳膊。

“婉君,你先坐吧,讓琮兒扶著我就行!”難得兒子如此有眼色了一回,老莊主任瓊非常開心將肩膀依到了任琮的肩膀上,同時笑著向自家夫人吩咐。

“那我就不耽誤你們父子兩個親近了!”中年美婦抿著嘴兒地調侃了一句,言談間,溫柔與體貼盡現。然而,卻沒有立刻落座,先目送張潛坐到了對面,又等著自己的丈夫也被扶著入了座位,才側著身子坐到了丈夫的旁邊。

張潛初來乍到,對唐人的禮節兩眼一抹黑。見任瓊執意要請自己喝茶,也就沒有繼續客氣。而這個時代的茶,卻是茶葉磨粉煮開,再加了香料和鹽巴的,喝著又不怎麽合他的口味。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地抿了幾口,就又將茶盞放下了,準備再說上幾句沒營養的廢話,就起身告辭。

“救命之恩,任某不敢言謝。”見張潛放下的茶盞,坐在對面矮幾後的任瓊,也迅速放下了茶杯。努力坐直了身體,拱起手,大聲說道:“本應親自到客房叩謝仙師救命之恩,但孫禦醫說要避免受風。所以,只能命令琮兒將仙師請了過來。”

“任莊主客氣了,在下與令郎一見如故,斷沒有勞煩莊主去拜見晚輩的道理。”有心給小胖子長面子,張潛笑著拱手還禮。

“折殺了,折殺了,任某何德何能,敢做仙師的長輩?!”任瓊聞聽,立刻掙紮著準備起身,嚇得小胖子趕緊用手將他肩膀按住,急切地強調,“小心,萬一扯破了傷口,張兄可沒有第二份丹藥給你。你可以不做張兄的長輩,他卻真心拿我當自家兄弟!”

“你這孩子,就這麽跟為父說話!”任瓊扭過頭,大聲呵斥。然而,卻終究不敢扯破傷口,停止了掙紮,輕輕搖頭,“仙師跟你以兄弟相稱,乃是他擡舉你,你卻不能無禮僭越。松開我,去替為父給仙師叩頭。”

“哎,哎!”只要任瓊不亂動,小胖子任琮也不在乎多給別人磕幾個頭。連聲答應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張潛所在的矮幾之前,雙膝下拜。

張潛哪裏肯接受?趕緊起身阻攔。而那任琮卻感謝他救了自己的父親,誠心要拜。結果雙方拉扯了半天,最終,還是任琮憑著眼淚和鼻涕齊飛的“真功夫”,占據了上風,堅持給張潛磕足了三個頭,方才作罷。

“丹藥難得,任某不知道價值幾何,也不敢問,所以,只能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裏,容日後有了機會,再報答仙師了!”任瓊做事極為利落,眼睛剛剛看到自家兒子站起身,就立刻笑著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