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紫鵑的野望(第2/3頁)

然而,轉念想想,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仍然有個“女權”主義者,憑著宣揚去給軍閥做小老婆,收割了一大波流量和眼球,他又很是懷疑,當紫鵑真正成年後,會做怎樣的選擇。

“阿嚏!”有股濃郁的藥草味道,忽然被空氣送了過來,熏得他立刻打起了噴嚏。

心中那些亂七八糟和的想法,也隨著噴嚏被打了出去。他的大腦忽然變得清醒,再度睜開酸澀的眼皮,觀察放在床邊小桌案上的湯藥。

棕黑色,隱約還透著一絲暗紅。算不上剔透,也算不上渾濁。隨著屋子裏的空氣擾動,不停地將一股股藿香和柴胡之類的味道,送入他的鼻孔。

“管它呢,就當是藿香正氣水吧!”狠狠咬了一下牙,張潛掙紮坐直了身體。然後屏住呼吸,將整碗的湯藥,灌進了自家肚子內。

五腹六臟緊跟著就是一陣翻滾,但是,卻不至於讓他立刻嘔吐。當翻滾的感覺消失之後,一股溫熱的感覺,便沿著小腹散向四肢百骸。

不知道是剛才被紫鵑給分散掉了注意力,還是藥湯起了作用。張潛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像先前一樣沉了,手臂和大腿的關節處,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酸澀。

在肚子裏悄悄向孫禦醫道了聲歉,他掙紮著下了床,披上一件絲綿外套,將椅子搬到專門為自己家打制的火爐旁,試圖利用爐火的溫度,幫自己“發汗”。烤著烤著,上下眼皮就又打起了架來。

“篤篤篤,篤篤篤……”一陣敲門聲,忽然打碎了屋子中的靜謐。

“誰?”張潛受到驚嚇,迅速睜開了眼皮,然後將頭轉向外屋,隔著兩道門,高聲發問。

“莊主,是我,任全!”一個熟悉的聲音,迅速從正堂門口兒傳了過來,“王毛伯來了,說有個重要物件,想請您過目!”

“王毛伯?他找我過目什麽東西?”張潛迅速朝自己身上摸了摸,通過外套的溫度和手指端傳回來的觸覺,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隨即,掙紮著站起身,緩緩走向正堂。

“是個他自己打造的鐵管子,他說前天騎馬之時,聽莊主您提起過,所以打了一根兒,想讓您看看是不是您需要的東西!”任全的話,繼續透過正堂的木門傳入,帶著如假包換的困惑。

“鐵管子,他真的打出來了?你帶著他進來,順便讓他把鐵管子也帶上!”張潛聽得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掩飾的興奮。

軍器監和將作監的巧匠們,都解決不了的難題,沒想到,自己聽王毛伯說他祖上是鐵匠之時,順口提了一句,就被此人迅速給搞定了。此人,還真是一個隱居在民間的奇異之士,沒辜負自己當初放了他們兄弟一馬。

而有了鐵管子,哪怕是不耐壓的有縫鐵管兒。用釬焊法處理過後,也能把最簡單的土暖氣管道搞出來。搞出了土暖氣管道,火爐就可以變成暖氣。加熱效果,保溫效果和衛生程度,瞬間就又能提高好幾個台階兒。

只是不知道,在這鐵皮都需要用碾子去碾制的時代,此人是用了什麽辦法。將厚厚的鐵皮,又變成鐵管的。雖然,此人一直宣稱,他祖上乃是南朝的鐵匠,當年為了逃避兵火,才渡海去的高句麗。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正堂的屋門,已經被任全輕輕推開。緊跟著,王毛伯那遠比實際年齡蒼老的面孔,就出現在了門口兒。

“莊主,王某有幸制成了此物。願意將制造方法獻給莊主,以報答當初義釋舍弟之恩!”不待張潛相迎,王毛伯就大步流星走到了他面前,彎下腰,將一根足足半丈長的鐵管兒,雙手托過了頭頂。

“真的被你弄出來了?”雖然先前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張潛依舊高興得瞬間忘記了病痛。單手抓過了鐵管兒,放在眼前仔細把玩。

的確是有縫鐵管兒,並且縫隙很不規則。雖然用釬焊法處理過,並且又用磨石磨平了焊縫,但是,看上去仍舊有些笨重醜陋,遠不及二十一世紀的小作坊產品水平。

但是,對於八世紀的大唐來說,這卻是一個難得的突破。至少,在此之前,張潛在軍器監和將作監裏,看到的所有粗細低於十厘米的金屬管子,都是鑄造而成的,沒有任何工匠能夠成功地用板材卷制。

“辦法很簡單,在下就不寫在紙上了。”發現張潛已經認可了自己親手打造的鐵管兒,王毛伯斟酌了一下言辭,鄭重匯報,“先鐵皮燒紅了,找一個角,從石頭上的圓孔,用錘子敲打著塞過去。再將那個角,拿鐵鉤勾住,套在磨盤上。然後,一邊加熱並用錘子敲打鐵皮,一邊讓人趕著牛拉磨。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管子就從石頭圓孔的另外一邊,直接給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