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只(第4/6頁)

床上從國外進口的純棉手工床墊憑空消失了,他指著只剩下空蕩蕩的木床板,顫巍巍道:“這,這是被誰給偷了……?”

這塊床墊是國外的設計師特地設計的花紋紋路,加上限量產的手工棉,這塊床墊價值可不便宜,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

闕安不以為然,“我丟掉了。”他順勢嫌棄的指了指被他丟到垃圾桶的花,“還有花瓶裏那堆快幹死的花,我也丟了。”

這幹巴巴的花有什麽好看的,顏色黯淡,連水分都沒有,缺了根就缺了生命力,即使插在瓶子裏被一些亂七八糟的營養液養著,也根本活不了多久。

好好的花在土裏長著,偏要剪了根放到瓶瓶罐罐裏插著,人類老是幹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管家痛心疾首,心裏暗暗指責這孩子一點兒眼力都沒有,這丟掉的哪兒是花啊,那是赤/裸/裸的鈔票啊:“小安,那墊子是國外進口的,花也是請設計師專門設計過,插在花瓶裏的。”

他挑挑眉,不是很懂他什麽意思,看著管家焦急痛心的神情開口詢問:“你需要?那我撿回來。”

管家心道您是真聽不懂還是怎麽樣,索性直接了當道:“特別貴。”

闕安“哦”了一聲,饒有興致道:“有多貴?”

管家形容詞匱乏,又怕傷害到山區孩子脆弱的心靈,只硬戳戳憋出一句:“那墊子用的是馬毛面料。”

而且不是普通的馬皮面料,是用的特質皮,輕量又柔軟,同時還具有高柔韌性,不可多求。

闕安嘴角輕輕扯了下,似乎覺得好笑,意識到自己現在扮演著一個山區孩子的身份,闕安代入角色開口:“我之前在山裏,睡的都是狼皮。”

他臉上一派天真,裝模作樣問管家:“那,是狼皮貴還是馬皮貴啊?”

面前的少年半撐著床,微微擡起眼眸,眸子裏滿是嘲弄和不屑。

馬皮算什麽玩意,他只吃過馬肉。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管家目瞪口呆。

狼……狼皮?

這孩子睡的是狼皮?真的假的?

管家腦海裏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

住在山區的少年,憑著自己的一腔孤勇,為了貧寒的家境和家中沒學上的三個妹妹,勇敢的走上山林砍柴、獵殺野物,從最開始手無寸鐵的茫然無措,到後來逐漸強壯、已然適應的熟練,他不懼強敵,僅憑著野性和突然現身山林的孤狼搏鬥。

管家深吸一口氣,抹了抹眼角隱隱約約的淚花,給闕安道了個歉,不待闕安反應,直接關上門退了出去,邊下樓梯邊進行深刻的反省。

*

公司最近很忙,秦郁之又恢復了早出晚歸的日子,在家裏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書房和客廳,接觸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電腦和文件夾。

他太陽穴隱隱作痛,面前的文件卻還剩了些枝葉末節,正當他喝了咖啡提提神準備緩緩繼續時,面前的電腦啪嗒一下被人合上。

闕安站在秦郁之面前,手心裏拿著一大把藥丸膠囊,遞給秦郁之:“吃藥。”

住進秦家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每天廚房裏都會傳來苦澀的中藥味,然後在吃完飯之後,苦澀的中藥味從廚房飄進闕安的房間。

闕安這才知道,秦郁之柔弱,皮膚泛白,臉上老是帶著倦意是因為患病的原因。

但偏偏這人還不要命一般,坐在電腦前就是一整晚,每次都要陳姨或者劉管家捧著藥走到秦郁之面前,再三催促他才吃。

秦郁之接過藥一口吞下,膠囊難吞咽的膠狀異物感在他口腔蔓延開來。

這是最後一盒了,下周又得去德國復診續藥。

他喝了一小口杯中的水,剛放下杯子準備打開電腦,電腦啪嗒一下被人合上。

闕安一手端著水,一手壓在電腦屏幕上,不由分說道:“喝完。”

雖然不知道多喝水對人類是有什麽特別的好處,但昨天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來給秦郁之看病的時候是這麽叮囑他的。

遵醫囑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秦郁之手往上擡了擡,電腦蓋紋絲不動,堅如磐石被闕安壓在手下,他揉了揉眉心:“我還有點工作,先處理完。”

闕安不由分說拿起電腦遠離秦郁之,皺著眉頭道:“你喝水,我幫你弄。”

這人什麽毛病,整天為了工作連命都不要了,這家裏這麽有錢的樣子還忙個什麽玩意,一天不撲在電腦前就他媽跟沒命一樣。

他伸出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對著電腦解鎖界面亂敲:“怎麽用,你給我打開。”

誤打誤撞之間他點下回車鍵,叮咚一聲,電腦界面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數據庫,還有幾根波浪起伏的曲線、折線,以及一大堆闕安不認識的數學符號。

靠著運氣解開密碼的闕安壯志酬籌,認為敲鍵盤的革命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步,拿出平時秦郁之吩咐他的語氣吩咐秦郁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