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糾纏 本王今晚要宿在中殿

蕭煜領著人浩浩蕩蕩去了中殿,裏面已經滅了燈,一樹桃花在茜紗窗前搖曳,唯有落花撲簌簌墜地的聲響。

青狄走上前來,屈膝施禮,恭恭敬敬地說:“殿下,王妃已經歇息了。”

蕭煜道:“那就把她叫起來。”他掃掉身上落花,眼中浮著寒光,唇角掛著蔑笑:“本王掛念王妃的身體,特地找了太醫和郎中來為她診脈。”

青狄擡起眉眼,眼波微瀾,沒再說什麽,轉身走進殿中。

值夜的侍女燃起火折,依次將鎏金燭台上的蠟燭點起。蕭煜拂開垂落的灑花綾帳,走進去,見謝音晚正趴在床上,烏黑的發散落在身後,正百無聊賴地揪著床前的穗子玩。

待蕭煜走近,她仰起頭,美麗的容顏上寫滿無辜和困惑:“殿下,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雖然她這樣問,可蕭煜分明看見她眼中閃動著嘲弄。

蕭煜一時氣結,暫且忍住,不動聲色地讓太醫近前把脈。

“王妃安好,若要開藥,便開幾副安神藥,切忌驚悸多思。”太醫的說法中規中矩,無可挑剔。

蕭煜擺擺手讓他退下,換郎中上前。

總共四個郎中,給出的診斷大同小異,都是玉體安康,無甚大礙。

望春小心看著蕭煜的臉色,在他勃然大怒之前,搶先把太醫和郎中送了出去。

蕭煜揮退了眾人,彎身坐在床邊,瞧著音晚,倏地,笑出了聲。

他的容貌俊秀,尤其是眉眼,生得極好,燭光映入,宛若星辰。可當浮上笑容時,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

蕭煜輕輕摸著音晚的臉頰,道:“挺機靈啊。本王差點都忘了,你們謝家人一慣演得好戲。”

音晚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語調綿軟:“殿下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蕭煜捏著她臉的手陡然加勁,白皙嬌艷的一張小臉兒,在他的指間扭曲變形,他低眸瞧著,突然有一種想要毀掉她的欲望。

他想起了那個被他當街打死的校尉,那個當著謝音晚的面悶死的侍女,都是謝家的人,若從忤逆他,沖撞他而論,謝音晚豈不是該死一百回了。

肌膚的溫軟觸感在指腹間漫開,看著美人痛苦得皺眉,蕭煜心底的郁氣漸消,生出些極微妙的暢快之感。

她有幾分小聰明如何,她囂張又如何,她的小命是攥在他手裏的,就算一時殺不得她,可要折磨一下她,讓她生不如死還是可以的。

想通了這一點,蕭煜徹底不氣了,他笑意漸濃,捏著音晚的下頜,另一只手解開自己的披風,壓在床上,“刺啦”撕下一長塊布條。

他來得匆忙,裏頭只穿著寢衣,隨著動作,衣襟微松,露出精悍結實的胸膛。

正因為即將到來的刺激,而興奮得上下起伏。

音晚見他要來綁自己的手,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危險,想要掙脫,使足了力氣,卻無法撼動蕭煜的鉗制分毫。

她生出絕望,突然明白,在他面前,她就是個螻蟻,卑弱至極,哪怕他把她殺了,惹得是麻煩,而不必償命。

蕭煜綁住了她的手,打了個死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徒勞地掙紮,摸她的臉,溫柔道:“放心,本王不會毀你的臉。”說罷,他回身像是要去取什麽東西。

音晚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哀求道:“殿下,我錯了,您饒過我吧。”

蕭煜一愣,頗為意外地轉回身來,拍了拍她的臉,慢悠悠道:“再說一遍。”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她的兩只手被綁到身前,綁得太緊,緞繩深凹進肉裏,勒得腕間紅腫充血。

蕭煜皺著眉把她的手提溜起來,嘆道:“你們謝家人都這麽沒出息嗎?怪沒意思的。”

音晚眼珠轉了轉,道:“出嫁從夫,從與您成婚那一日起,我就不是謝家的人,而是您的人。”

蕭煜哈哈大笑,擡起音晚的下頜,調侃:“呦,這還能屈能伸啊。”

音晚乖乖地在他掌間眨眼,神色誠懇:“我說得是真心話,殿下,請您相信我。”

蕭煜笑得更加開心:“你可真是讓本王不知說什麽好了,為了活命,還真什麽話都能說出來啊。謝潤號稱士族清流,怎得生出你這麽個沒氣節的女兒?”

音晚聽他提及父親,不由得難受起來,那被自己扔到地上使勁碾的羞恥心好像開始疼,疼痛之意順著筋脈攀爬蔓延,逐漸加重,要撕心裂肺一般。

她不說話了,蕭煜卻覺得更加有趣,俯下身,湊到她跟前,輕聲道:“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本王幾乎都快要被你說動了,怎麽一提你父親,又變成這麽個模樣了?”

音晚緊咬住下唇。

她壓根就不覺得什麽氣節多重要,特別是要拿命來祭的時候。圖一時痛快,做個有骨氣的人,身上就得留下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