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圍場 在下的箭,素來無眼。(第2/4頁)

楊望舒歇下後,騎射只能讓蕭扶玉自己來了,她二話不說便躍上馬,許久沒騎射,她有些不適應。

如往年一樣,趙千檀隨行蕭扶玉身旁,唯一不一樣的是近來趙千檀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妙,讓蕭扶玉有些蹙眉。

趙千檀還止不住打趣她幾句,“陛下若是摔了,臣定第一時間躍過來給陛下做墊背。”

蕭扶玉二話不說,便一箭向他射過去,只是射偏了箭,掠過他的衣角。

趙千檀眉目帶笑,神色分外鎮定,目光暗暗落在她衣領半掩的脖頸處,看不出她是否有象征男性的喉結。

蕭扶玉不再理會他,駕馬而去,在寬闊的圍場中奔騰,趙千檀隨後跟上。

末春陽光和煦,出遊騎射,算是京都權貴子弟閑暇時的娛樂項目。

蕭扶玉的箭術雖爛,但不至於一爛到底,幾箭還是不錯的,天氣上佳,心中苦悶也排解不少。

圍場亭台處,楊望舒坐在石凳上,貼身侍女已將她手臂處的傷口做了些處理。她擡眸看向場中,皇帝身姿秀雅,衣著利落,玩得還算暢快。

忽,一抹清冷身形停步在亭台旁,楊望舒側目。

衛丞相一襲素白華服,白綢遮目,他高大的身形挺拔卻略顯清瘦,手中握著一卷文書,氣勢淡漠疏離,他的身後還跟著貼身侍衛。

“衛丞相......”楊望舒些許訝異,昨兒衛丞相出京都務公,此番是回來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衛丞相應是聽見楊望舒的輕喚了,微微朝她的方向偏首,但不作回應。

白色眼綢素來較薄,並非是什麽都看不到。

衛玠步伐不動,指腹磨挲著文書紙面,暗暗顯露著不耐,模糊的視線裏,馬匹上的二人談笑風生。

亭中楊望舒見他不言語,便不好再問什麽,轉眸看向馬場,忽馬蹄聲陣陣淩亂,蕭扶玉座下馬匹不知為何受了驚,躁動不已。

蕭扶玉驚慌之余,有些拽不住韁繩,趙千檀騎馬行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手中的馬韁,試圖穩住馬匹。

好在這馬匹只是略微受驚,一陣亂踏後便很快安穩下來,趙千檀替她牽著馬匹,退到馬場邊緣。

趙千檀先下馬,再攙扶蕭扶玉下來,道:“陛下沒事吧。”

“無妨。”蕭扶玉落下地來,安下心後,側目間才瞥見馬場之外那抹熟悉的身形,她眸色一亮,不知衛玠何時來的。

衛玠面無情緒,眼綢下的眸色越發暗沉,只見二人的手不著痕跡地緊握,再松開,他們倒是分外親密......

蕭扶玉則來到衛玠身前,衛玠拱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蕭扶玉則看向衛玠手裏的文書,問道:“這是?”

衛玠微斂心緒,道:“南方賑災文書章程,還請陛下過目。”

這時趙千檀緩緩走近,打趣道:“衛丞相也是,陛下閑暇玩樂時何必著急談公務。”

昨日衛玠離京就是為了此事,回來便出現在這裏,蕭扶玉哪能不看,她將馬韁交給身旁人,接過那本文書。

見此舉,趙千檀略微挑眉,宮人端來筆,蕭扶玉落字之後交還於衛玠,這騎射自然不再繼續下去。

因為衛玠的出現,圍場中不少權臣走近過來,趙千檀開口道:“既然衛丞相來都來了,不騎射一番再走?”

衛玠平靜地合上文書,他面向不朝任何人,淡淡道:“在下一介盲者,這騎馬射箭實在不適合在下,打擾諸位了。”

“衛丞相聽覺非常人可比擬,可識聲辨位,據在下了解,箭術不凡,丞相就當是玩樂,滿腦子都是書本政務,也顯得疲累。”

趙千檀說著,看向遠處的箭靶,他拉開弓箭,只聽極速的一聲咻,那羽箭直入靶心,發出咚的一聲。

“衛丞相,你看怎樣。”

圍場的奴才將弓箭呈到衛玠身前,幾個官臣子弟不免起哄來,隱隱有著挑釁的意味。

前段時日,鬧得傳得沸揚的便是重瞳之事,不管是推遲,還是接過弓箭,都皆有言論。

蕭扶玉見此,試圖取走奴才端著的弓箭,正要開口說話,手腕卻被衛玠握住。

蕭扶玉擡眸看他,衛玠神色漠然,卻將她的手腕握得尤為緊,氣力極大,讓她有些吃痛。

她心間微微下沉,他在生氣......

衛玠隨即又恢復平靜,松開她的手,他提起弓箭,文書交給身旁侍衛,摸尋著箭的頭尾,與盲人無異。

“既然趙世子誠邀,在下便不再推辭。”衛玠淡漠道,緩緩拉開弓,“只是在下的箭,素來無眼。”

很快第一箭出弓,不出所料地偏了靶,孤零零地落入草叢間,簡直比皇帝的箭術還差。

眾人眸色微妙,有幾分嘲弄的神色,卻並不明顯,趙千檀出來打圓場,“衛丞相尚有眼疾,情有可原,今日只當是玩樂。”

如若衛玠箭無虛發,趙千檀便有理由相信他並非眼疾,不止他,眾人心底也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