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圍場 在下的箭,素來無眼。(第3/4頁)

蕭扶玉輕蹙眉間看著衛玠,有心偏袒他,但他有不讓她管的意思。

而對於趙千檀的話語衛玠不為所動,只是再次拉弓箭,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拈著弓弦。

衛玠薄唇輕啟,“雲崢。”

身著暗色勁裝的侍衛走上前,“在。”

“圍場中的箭靶到此,走多遠?”衛玠淡淡道。

雲崢張望遠處的箭靶,心裏估了估,回來道:“回大人,約摸有八十尺。”

衛玠將弓箭舉起,唇角帶一抹涼薄的冷意,“那不遠。”

寬闊的圍場,山雀輕鳴,在場一眾裏皆有些輕視,不遠處趙千檀輕挑眉稍。

箭猛地飛馳而出,誰也沒有想到那箭對準了趙千檀的方向,不過一瞬,劃破趙千檀肩膀處的衣物,剛剛好不偏不倚,最後掉落在他身後。

眾人皆一頓,衛玠微微側首,似有疑惑,雲崢輕聲道:“偏了,差些射中趙世子。”

衛玠神情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戾氣,遠處的趙千檀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衛玠又摸索著取了支箭,重新架勢,摸索著方向,“在下說過羽箭無眼,還請諸位避遠些,傷了誰,在下一概不予理睬。”

這形勢多少有些緊張,幾人忙出聲道,“既然衛丞相不精弓箭,隨意射兩發便是了,不一定非要中靶。”

言語落下,衛玠手裏的弓弦再次松開,羽箭飛馳,這一次是趙千檀耳邊,猛然的力道掠過,劃斷幾絲細發,險些射穿他的耳朵。

趙千檀眸色微沉,絲毫未躲,心知衛玠不敢真的射傷他,沉凝片刻,鎮定笑道:“衛丞相的箭術著實不敢恭維。”

衛玠則淡漠地收起弓箭,交給侍衛,那絲戾氣消失殆盡,他道:“不過一介書生,見笑了。”

蕭扶玉愣愣地看著二人,書生?是個人感覺得出來,衛玠是故意為之。

衛玠重新拿回盲杖,在眾人的目光中,平靜地道了句打擾,轉而離去,身影尤為清冷,與眾人格格不入。

蕭扶玉停頓片刻,回眸瞥了一眼趙千檀,這圍場騎射也到這裏了,道一句回宮,便不再多做停留。

趙千檀平和行禮,見蕭扶玉漸漸離去,他目光落在地面上掉落的一條天青玉墜。

......

圍場之外林木環繞,山雀鳴叫,刻有相府徽記的馬車緩緩在官道前,衛玠正立於車前。

蕭扶玉疾步出來,忙將他叫住,“衛玠。”

聽此,他停住欲上車的行徑,側過身來,蕭扶玉道:“朕與你同乘馬車回城。”

衛玠則恭敬回道:“相府馬車窄小擁擠,怕陛下不適。”

蕭扶玉不理會他的言語,自行提著衣擺入了車廂,至於楊望舒和蘇長瑞一同乘後面的馬車。

衛玠微頓,什麽都沒有說,最終還是上了馬車。

官道平坦,馬車緩緩行在回城的路上,草木蔥蘢,只是天色有些陰沉。

車廂內並沒有衛玠所說的窄小擁擠,足夠蕭扶玉在此午睡的,一旁的他身軀靠著車壁,淡漠且安靜。

檀桌上放著適才的那本文書,旁的還有茶水,他像是剛從外而歸,還未入京都城,就直奔圍場的模樣。

蕭扶玉開口道:“你怎知朕在圍場射獵?”

他不可能還沒入城就知道她在這,這份文書非得如此著急讓她過目嗎。

衛玠沉凝片刻,優雅地扯下白色眼綢,輕睨著她,“打擾陛下玩樂了?”

蕭扶玉挪近了些,“近來政務偏多,你常不在跟前,朕趁休沐便出宮透透氣。”

衛玠暗暗攥緊手中眼綢,是了,他不在,她便另尋他人玩樂,那人偏偏還是趙千檀,這可真像她。

他收回目光,也收斂著情緒,重新變得滴水不漏,淡漠道:“孟臨川不久將要入京,瑣事是多了些。”

孟臨川這個人,蕭扶玉是記得的,唯一能打制金羽令的人,還精通醫術,如今後成為衛玠的幕僚。

蕭扶玉頜著首,問道:“能制金羽令的那個人?”

衛玠頭首輕輕後靠,半闔著眼目,道:“陛下放心,臣會確保他的安全,金羽令一事不得再出錯。”

蕭扶玉沒有馬上回話,則是看著他的容顏,側臉俊朗,眉目間透著冷漠疏離。

她不懂他們都如此親密了,為何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比起前世,他要淡漠得多。

蕭扶玉湊近衛玠的身軀,試圖湊近他的薄唇,寬大的手掌卻輕輕按住她的雙肩。

衛玠睜開了眼目與之四目相對,蕭扶玉輕輕眨眸,朝他嫣然一笑,眉眼似畫,她道:“你在氣什麽?”

他回道:“沒有。”

蕭扶玉笑顏淡下,是不信他的回答,二人有些僵持。

衛玠沉默片刻,俯首吻住她,深入唇舌,舔舐輕咬。

他是個男人,貪戀溫軟再正常不過,就當是各持所需。

馬車前雲崢駕著馬匹,空中幾滴細雨落下,草木紛紛沾上水珠,清明之後雨水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