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鄭九疇膨脹了(第3/8頁)

就像《說文解字》《辭源》那種詞典的形式,按照部首編碼,將各種稀奇古怪的名詞羅列在一起,還配有尚大海自己畫的圖。

尚大海給這本書取名叫《司南辭典》,那個船工沒有名字,因為天生方向感很強,有個外號叫“司南”,而這本辭典,就是尚大海假托司南做的。

宋淩霄可以從中看出,模仿《山海經》《博物志》的部分,但是難能可貴的是,這本書裏有第一手的出海材料,如南洋、東洋的地形、特產、特殊的動物,都不是胡編亂造。顯然,尚大海從他的外交官父親那裏聽了不少遠洋故事。

宋淩霄看完《司南辭典》之後,找到尚大海,告訴他,這本書,可以出!

但不是現在。

現在太早了,不管是印刷技術還是受眾群體,都沒有超前到可以完美承接這本書的問世。

尚大海當時就熱淚盈眶了。

他還以為宋淩霄會和其他人一樣,認為他是狂妄之人,寫了一本莫名其妙的辭典,既脫離現實,又無補文章,連尚賢也認為尚大海在這件事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是在做無用功。

“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這本手寫本。”宋淩霄鄭重其事地說道,“千萬別損傷了,這可是無價之寶。”

尚大海用力地點頭,抹了把熱淚。

兩人站在墻角說話,忽然被一片陰影籠住。

尚大海擡頭一看,結結巴巴道:“陳、陳……”

是陳燧。

陳燧本來在單方面宣告對宋淩霄冷戰,看宋淩霄幾時能反應過來,但是他的腿不由自主地把他帶到了這個墻角,這是一處死角,也就是說,任何一條國子監內的有效路線都不會經過這裏。

“我路過,你們聊。”陳燧冷冷地說。

尚大海連忙低頭向陳燧行了個禮,準備開溜,他回頭看了一眼宋淩霄,發現宋淩霄在看著陳燧。

大概他倆還有話要說吧,尚大海知趣地跑開。

“你怎麽那麽——”陳燧看見尚大海臉上激動的紅潮,知道又有一個作者被宋淩霄拿下了,“——那麽嘚瑟呢。”

宋淩霄迷茫,他嘚瑟什麽了?

“算了,今天去不去演武場?”陳燧把宋淩霄堵在墻角,語氣兇狠地問。

健身教練:今天去不去健身房?

健身教練:什麽時候來?

健身教練:練腿嗎?

宋淩霄:是否拉黑“健身教練”?是。

……

但是今天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了:《金樽雪》賣的如火如荼,梁慶全權把控,不需要宋淩霄插手;尚大海的投稿也看完了,也給人回復了;周長天那邊按兵不動,似乎沒有反悔的意思。

宋淩霄忍痛道:“練吧。”

陳燧瞅著他,冷漠了好幾天的臉上,終於見了笑模樣。

……

一個時辰後,宋淩霄後悔了!

他當躺在行軍床上哭爹喊娘的時候,他想到了五天前的那個中午,為什麽同一個坑他踩了兩次還不知悔改,什麽見鬼的梯雲縱就讓它見鬼去吧。

而陳燧就像一個食髓知味的惡魔,特別饒有興致地拉著他使勁練,練完之後又按著他一通“放松”,他就像一只砧板上翻肚的小白魚,被陳燧擺弄來擺弄去,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健身完的午覺睡得特別香,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這些天熬的夜又補回來了。

兩人回到國子監的路上,陳燧問起宋淩霄,尚大海寫的是什麽書,宋淩霄興致勃勃地給他講,陳燧很快理解了這本書的好處,一邊聽一邊提出切中肯綮的見解。

“首要的是刻工。”陳燧說,“聽你說,這本書對印刷技術的要求比較高,最好能做成多色套印,宮裏木匠所有師傅的家傳技藝是專門做饾版、拱花的,可以解決圖像印刷問題。”

“對對對!還是你見識廣……”宋淩霄正打算和陳燧仔細問一問那位師傅的情況,看看是否能夠讓他出來搞搞兼職,忽然看見自家書坊的一個夥計蹲在國子監門口,探頭探腦,似乎在找人。

宋淩霄連忙下了馬車,沖夥計揮手。

陳燧見他又去忙了,無奈,只得叫車夫再繞兩圈,等宋淩霄先走了,他再回國子監。

……

夥計是蘇老三派來的,叫宋淩霄火速回書坊一趟。

能把人派到國子監門口,可見蘇老三是真的抓瞎了。

宋淩霄急忙叫了一輛馬車,捎上夥計,一起回去,路上,宋淩霄問夥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夥計說有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的找他。

長得特別漂亮的女的?

宋淩霄皺眉,難不成是梁慶的人?

梁慶手下沒有仆役了嗎?怎麽還請妹子來傳話?

馬車行駛到貢院附近的時候,宋淩霄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李釉娘!

來人確實是李釉娘。

宋淩霄統共見過一次李釉娘,繡樓裏垂簾聽琴、雪天演戲那兩次都沒看見臉不算,只有在狀元宅那一次,宋淩霄是正面看見了李釉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