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7頁)

“姐姐別這樣說,”林芽伸手握住賀眠的手腕,紅著眼睛看向陳雲孟,“沒事的,雲孟哥哥可能是以己度人,覺得男子都寫不出這樣的文章吧。”

畢竟陳雲孟功課本來就差。

林芽笑了笑,淚還掛在眼睫上,搖搖欲墜,“我不怪哥哥,畢竟從我入住齋舍以來哥哥就不喜歡我,我雖不知哪裏惹了他,但好歹已經習慣了。”

果然是舊仇啊!大家彼此對視,覺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姐姐不要生氣,大家知道我沒抄書就好。”林芽看向陳夫子,“而且夫子已經還我清白,罰不罰雲孟哥哥都沒關系。”

他說完垂下眼睫,淚水順勢滑落,極其委屈。

“這事書院會為你主持公道。”陳夫子看向陳雲孟,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還沉,“平白無故汙蔑同窗抄書,罰戒尺二十下,同時向被汙蔑的同窗公開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陳雲孟下意識的要拒絕,他寧願多挨十下戒尺都不肯向林芽低頭!

可擡頭對上母親的臉,又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陳夫子讓李綾取了戒尺過來,要親自執行。

旁邊申夫子聞言皺皺眉,二十下,有點重了。

以陳夫子的公正無私,通常十個戒尺打下去,手心都是紅的,要是二十下,連個女學子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陳雲孟。

李綾攥著戒尺遲遲沒給陳夫子,就連平時跟陳雲孟玩的不好的男子們也露出不忍的表情。

講堂裏的都是未出書院的學子,心思較為單純,哪怕看不慣陳雲孟的行為也不會狠下心要把他手打腫打斷。

小打小鬧的看熱鬧可以,真刀真槍的打戒尺可就傷感情了。

陳雲孟梗著脖子站好,眼眶通紅伸出手心,一副要罰就罰的模樣。

對於他來說,被打戒尺好像根本不算什麽。到現在陳雲孟都沒覺得自己汙蔑林芽是他做錯了。

“夫子,別打雲孟哥哥。”林芽突然出聲替陳雲孟求情,“本就是小事,犯不上用戒尺。”

大家突然看向林芽,完全沒想到他受了委屈還會這麽說。

“我沒受到實質性傷害,只是被大家誤會而已。”林芽目光溫和的看向陳雲孟,“哥哥給我道歉就行了,不需要挨二十下的戒尺。”

這戒尺真打下去,陳雲孟手腫了反而會贏得同情,而林芽這個原本被冤枉的人卻成了得理不饒人的狠心者。

以後再提起這事,大家能想到的肯定不是林芽被人公然汙蔑抄書了,而是陳雲孟因此被打了二十個戒尺,手腫了一個多月。

太狠了。

到時候大家會下意識的跟他保持距離,生怕自己會成為另一個陳雲孟。這不是林芽想要的結果。

陳雲孟不是寧願挨打都不願意道歉嗎?林芽偏不如他意。

陳夫子看向林芽,“可他汙蔑你抄書,讓你平白無故受了委屈。”

林芽搖搖頭,將自己白嫩的手心也伸了出來,“夫子如果實在要罰,我願意跟雲孟哥哥一起承擔。”

他說完就怕疼的閉上眼睛。

賀眠卻伸手把林芽的手心摁瓢一樣毫不留情的摁下去,“別鬧。”

別說打二十下了,就他這細白的小手,打完第一下就該腫了。

小嘴叭叭兩下裝裝樣子就行了,怎麽還真把手伸出來。

論皮糙肉厚,林芽哪裏能跟男主比,他怎麽對自己的皮肉都沒點數。

被賀眠把手摁住,林芽眼皮跳動,險些裝不下去,他垂下小臉遮住臉上的大半神色,將另只手又伸了出來。

鐵了心的要為陳雲孟求情。

大家看向林芽的眼神瞬間變了,連申夫子都頗為贊賞的看著他。

剛才陳夫子說完要打二十戒尺的時候,申夫子想的是陳雲孟雖罪有應得,但林芽的處理方式還是不夠妥當圓滑。

他剛來書院沒兩天陳雲孟就因他受到重罰,以後在這兒怕是交不到真心朋友了,還可能會被同窗排斥冷落。

陳雲孟性子雖不討喜,可跟大家朝夕相處許久,多少都是有感情在的。

要是真打了陳雲孟,林芽有理也成了無理。雖說這事對他不公平,可事實就是如此。

但現在不一樣了,林芽主動站出來替陳雲孟求情,甚至願意跟他一起受罰,既心善又大度,這事之後他能收獲許多,在書院裏也會過的如魚得水。

陳夫子也是完全沒想到林芽會這麽說,一時間多看了他兩眼。

她是書院裏最有威望的夫子,出了事不可能偏袒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咬著牙,這二十戒尺也得打下去。

陳雲孟是個男孩,再皮實也不如女學子肉糙。

今天打完戒尺,他的手至少得腫一個多月,回去後家裏的夫郎會不會跟她鬧是另一回事,首先她這個當娘的心裏就不好受。

“既然林芽都替雲孟求情了,這二十戒尺就免了吧。”申夫子充當和事佬說道,“雲孟,你給林芽賠個不是這事以後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