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年快樂!

裝口脂的瓷罐罐兒磕在桌上咣啷一響,動靜稍大。

扔完了,衛澧覺得不對勁兒,顯得自己挺沒見識的,不就點兒胭脂水粉嗎?耳根子又紅了點兒。

他補救著點點頭,“哦,我當然知道了。”

趙羲姮:“???”

你知道什麽?我看你不像知道的樣兒。

她從桌上把核桃大的瓷罐罐兒有點兒心疼的收起來。

“瞅你那點兒出息。”衛澧看她這樣,清了清嗓子,“不就點兒胭脂嗎。”

“是口脂。”趙羲姮矯正他,“可貴買的呢。”

衛澧不服,捏了捏泛紅發燙的耳垂,“能貴哪兒去?”

“好幾吊錢買的呢!”趙羲姮把腰板兒挺直,忍不住同他辯解。

男人不懂這些東西,卻總愛跟人嗆聲,趙羲姮聽著就來氣,也不管衛澧是不是才回來,她再嗆聲容易又把人氣跑了。

“你就好幾塊兒金子買的它也是個口脂!”衛澧有點兒嫌棄。

趙羲姮跟他說不通,不高興的把唇脂胭脂什麽的都收拾起來。

衛澧見她不說話了,也沉默下來,過來一會兒,她還不說話。

衛澧把臉上的紙條一撕,捅了捅她的胳膊,“下面箱子裏都是這東西?”

“恩。”趙羲姮悶悶應一聲。

“那你臉用得完這麽多?”衛澧捏捏趙羲姮的臉蛋,滑溜溜的,也不大,滿滿當當好幾箱子呢,“你攢著給閨女用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個閨女出來呢,衛澧想。

萬一生的不是閨女,那怎麽辦?

“好多顏色呢。”趙羲姮扭頭,掙開他的手。

他手指粗糙,還總喜歡捏自己臉,剌得慌。

衛澧一皺眉,就這小小的東西還好幾種顏色?

“不都是紅的嗎?”

他看向趙羲姮的嘴,胳膊撐在桌子上湊過去,把趙羲姮臉上的紙條一條一條撕下去,“你嘴挺紅的了。”

趙羲姮往後退了兩步,臉微微泛紅,揚起下巴,“紅也分什麽紅,好多好多紅,我一天用一種。”

“那你也用不完。”

衛澧不管,反正趙羲姮就是用不完。

趙羲姮心裏那股被壓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像是澆了酒被點起來,躥老高,把口脂往他懷裏一塞,“那我用不完都給你用!你不就嫌我買的多嗎?讓我隨便買的是你,現在變著法兒的說我買的多的也是你!”

……

衛澧沉默了一會兒,“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揭開瓷罐罐的蓋子,手指伸進去,沒輕沒重的挖出一大塊兒,聞了聞,“這味兒和你平常身上的不一樣。”

他手裏拿著的是牡丹花香。

趙羲姮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她也羞紅了,恨不得站起來踢衛澧幾腳,再繞著院子跑幾圈兒瀉火。

氣死了氣死了,什麽叫“和你身上的味兒不一樣?”,什麽叫“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老色批!老流氓!混蛋!狗賊!

關鍵她打衛澧她也打不過!只能幹生氣。

衛澧看她氣得快要哭了,眼眶都濕漉漉的,連忙把東西放在桌上,“你買,你用,用不完就扔,不就點兒錢嗎?你就拿金子打水漂兒都行。”

趙羲姮扭過頭去不看他。

“你真生氣了趙羲姮?”衛澧用手肘懟懟她。

她怎麽就能生氣?不就是罐口脂嗎?他能給她買很多,趙羲姮竟然把一罐沒多少錢的口脂看得比他還重要,別人說他壞話的時候,她都沒這麽護著。

趙羲姮一抹眼睛,“我哪敢生你的氣?你說什麽都對。”

衛澧拉著她的手,勾了勾她的小手指,“自然我說什麽都是對的,我是你夫君。”他說完之後,耳廓又紅了。

趙羲姮氣得不想理他,把手指抽出來,他還在自顧自說話。

下面的侍女看情況不對,連忙將裝衣裳的箱子打開。

“主公,夫人還讓人給您做了好幾身衣裳呢。”

衛澧看著被敞開的那個箱子裏,滿滿當當堆著衣裳,他未穿鞋便下炕去。

箱子裏頭一共四身衣裳。

黑的、白的、紅的、紫的各一套。

趙羲姮只見過衛澧穿黑衣,未見過他穿別的顏色,想著這幾個顏色都濃重,他壓得住,當時便隨手指了這幾個色。

其實最關鍵的是,當時掌櫃的說這幾個顏色若是要的話,能給她算便宜了。

衛澧隨手抻起一身比量,心裏火熱,然後喊趙羲姮“阿妉……”

他猛然將聲音頓住,改口道,“趙羲姮,你看,大小正好。”

他方才,是下意識脫口而出,像是趙羲姮的乳名已經在他口舌喉嚨中遊走過千百遍,只差一個契機便會喊出來。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去打量趙羲姮的神色,見沒有什麽厭惡,狠狠抓著衣裳的手才有些松緩。

趙羲姮聽他喊自己的乳名,下意識往他那兒一瞧,正好撞進了他的黑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