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空白墜樓案】Act§06

除了法賽和播放這場錄像的警員，就再沒人知道這是第幾球了。

紀淩歌和周玨都認為，必是第一球沒錯。

法賽按下前進鈕，錄像便從這個頭球開始播放了。

只見紅衣球員頭球攻門，球朝左邊門柱飛了去！

大家都認為，這鐵定是第一球了。

可是，這一球並沒有打在左邊門柱彈回來。

而是直接從左邊出界了。

這一球沒有進啊！

進攻方全場回防，守門員接過球準備大腳一開。這個時候，法賽已經津津有味地坐在審訊室裏，滿意地翹起二郎腿了。

周玨神態緊張，好像終於發現了問題。

“這是……？”紀淩歌問。

法賽停止了錄像說：“沒錯。錄像裏這場球根本就不是當晚的那場球。剛才那個頭球攻門的人，”他靠近審訊台，幾乎湊到周玨的臉前小聲說道，“不是巴洛夫哦……”

“那……”周玨完全不知道法賽播放一場毫無關聯的球賽的用意。

法賽說：“周玨，你說你看過直播吧？那你剛才為什麽沒有指出，頭球攻門的人不是巴洛夫呢？而且你還以為，這是巴洛夫射進的第一球。”

周玨想了想說：“不，我沒看清楚！……”

“沒看清楚？”法賽說，“剛才我故意讓畫面定格在頭球特寫。你盯著特寫畫面，起碼有三分鐘以上。三分鐘看一個鏡頭，你敢說你沒看清楚？你肯定看得一清二楚，但怎麽就沒認出頭球球員不是巴洛夫呢！？”

“我，我沒注意是不是巴洛夫……！”周玨忙說。

“你是不知道！因為你看的是重播！當晚的直播有巴洛夫的特寫鏡頭，你看過的話，肯定能認出巴洛夫的相貌。但重播裏面，完全沒有巴洛夫的特寫鏡頭！”法賽指著周玨說，“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巴洛夫長得什麽樣！”

“不，我看的是直播，我看過巴洛夫的特寫！你一直問我是第幾球，所以我老在想那球，沒來得及注意畫面上的人臉！”周玨狡辯道。

“呼，讓你跌坑還真不容易啊……”法賽舒了口氣。

剛才的一連串對話讓紀淩歌喘不過氣來。她想，周玨就這麽一口咬定自己沒注意到人臉，其實也說得通。面對這樣強掰的對手，法賽該怎麽辦呢？

“怎麽辦？她已經跌坑了啊。”法賽指著周玨說。

“啊？哪裏？”

“周玨，你說你見過巴洛夫的特寫吧。”法賽說著，讓警員拿來幾張球星海報遞給她，“那麽，哪個是巴洛夫？”

周玨一張張看了看，最後說：“對不起，我只記得我見過巴洛夫的特寫鏡頭，但他的樣貌我記不清了。”

又是模糊戰術！

法賽問：“你確定你見過他的特寫！？”

“沒錯。”

“記下來。”法賽對紀淩歌說，“就是這一句。”

在紀淩歌寫完後，法賽斜著頭告訴周玨：“你已經承認了，你看的是重播。”

她承認了？

紀淩歌莫明其妙，周玨哪有承認？

法賽說：“你相信了，直播和重播是不一樣的吧。”

周玨一愣，難道是一樣的！？

“你到底懂不懂啊，直播和重播顯然是一樣的。”

可是這對不愛看足球的周玨來說，根本就不知道啊！

紀淩歌也嚇了一跳。難道法賽說“直播和重播不一樣”的話，是騙她的！？

“沒錯，”法賽說，“是騙你，讓你真的以為直播和重播不一樣。事實上，它倆不但一樣，而且都不曾播放過巴洛夫的特寫鏡頭。連一個特寫都沒有。”

那麽周玨又怎麽會說，自己看過巴洛夫的特寫呢！？

“那是因為，你以為直播和重播不一樣啊。你實際看的是重播，但是你以為直播與自己看的不一樣，真的有巴洛夫的特寫。所以你做了假口供，聲稱你看過特寫！”

原來如此！

紀淩歌完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