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們”出發吧!(第2/7頁)

肯特只是個侍衛長而已,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面對這一切。

但是他能夠明白的就是,究竟是誰造成了他必須面對這一切的。

天才魔法師伊達·法蘭,現在肯特終於明白了有人曾經說過的:“天才和瘋子有的不過是稱呼上的差異”這句奇怪的話的真正含義。

肯特難以理解伊達·法蘭的思路是怎樣形成的,也不明白那份由自己親自帶回來的書卷就算再珍貴,又怎麽能珍貴到令法蘭公國的繼承人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來。

是的,奧蘭城堡的緊張騷亂氣氛就來自於伊達·法蘭的一個決定,他在研究了幾天那份古卷之後,竟然決定答應那個神秘人的要求,親自到“那個”地方去一次。

法蘭公國的繼承人竟然要跟一個不知來歷的神秘人到一個不知所謂的神秘地方去,仔細想一下這樣的突發事件在法蘭公國掀起目前這樣的緊張局勢一點都不奇怪,可是肯特作為局中人,實在沒有辦法用理所當然的目光去看待這件事。

因為伊達·法蘭使用了理所當然的口氣說:“‘我們’出發吧。”

就是說,肯特·海蘭斯得跟他一起去。

這句話中更重要的信息是,只有我們去,沒有其他人。

法蘭公國隱藏著的秘密高手也好,其他的侍衛也好統統沒有,只有伊達·法蘭與肯特·海蘭斯。

肯特對於自己的職務十分忠誠,子爵在哪裏自己這個侍衛長就應該在哪裏,刀山火海也沒問題。可是子爵要到那種不明情況的地方,卻只帶自己一個人,這種信任未免太過沉重,讓肯特有種承受不起的滋味。

從大公的房間走出來,肯特感到自己本來就被汗水濕透的衣服再一次濕透了。

應該說大公本人十分的通情達理,他並沒有因為那卷古書是肯特帶回來的而對肯特有什麽責怪,但是他也打消了肯特最後的希望:肯特本來還抱有大公能夠令子爵改變主意的念頭,可是很明顯,大公認為作為他的繼承人,子爵應該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自己做主並且自己承擔後果,只有這樣的人將來才能使一個合格的法蘭大公——言外之意就這個兒子他根本就管不了,索性也就不管了,由著他去吧。反正自己退休的日子也不遠了,等到繼承了大公的位置,天天被公務纏身,看他還有沒有時間出去亂跑。

大公的態度是這樣,而大公妃從一開始就在沖著侍衛、軍隊甚至身邊的每一個人亂發脾氣,卻完全沒有采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子爵,強迫他改變主意的意圖,可見這位母親也同樣了解自己的兒子。

這種情況明明白白的告訴肯特,伊達·法蘭的這次出行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了。

作為侍衛長跟隨自己的主人出行,不論目的地多麽神秘或者危險,對從一開始就有用自己的生命維護自己職務的肯特·海蘭斯來說,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局面。糟糕的是,就在剛才,大公親自告訴肯特,皇太子殿下已經做好了出行的準備,並且莉莉婭公主夜景與皇太子殿下同行。

這對未婚夫婦要去的地方肯特用膝蓋也想得出來。

難道他們覺得一個法蘭大公的繼承人還不夠,還要把帝國未來的皇帝和皇後也搭進去,這樣的事情才足夠混亂嗎!

肯特覺得自己頭昏的厲害,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自己的住處。

不管怎麽說,他知道自己做好自己能做的準備工作才是目前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

“海蘭斯先生,”在住所附近,肯特被一個清朗的聲音叫住了。回頭看去,卻是精靈明爾。

這個精靈男子是伊達·法蘭最要好的朋友,長年住在奧蘭城堡,但是卻是城堡中行蹤最難捕捉的人,奧蘭山廣闊的原始森林給了這個精靈隨意來去的環境,他不想出現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找到他。精靈族都是驕傲自許目中無塵的,在這一點上明爾已經算是他族人中的異類,但是這並不說明他對所有的人類都很親切。在奧蘭城堡,除了伊達·法蘭和蒙德、莉莉婭,這個精靈男子只跟谷莠子還算是親近,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他壓根連交談的欲望都沒有。來到這裏這段時間,肯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動與別人說話,而且這個人還是肯特自己,不由讓肯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明爾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嗎?”肯特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肮臟的樣子不適合接近一位精靈,對方是子爵的客人,自己就有義務幫助子爵維護客人的良好心情。

誰知道明爾毫不在乎肯特的外表狼狽,走過來拍拍肯特的肩說:“海蘭斯侍衛長,請你想辦法幫我準備兩百枝這樣的箭。”說著作為樣品的羽箭遞過來,臨走又加上一句,“明天出發就要帶上的,別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