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卷 花物語 第變話 駿河·惡魔 024(第2/8頁)

「啊啊,嗯。關於貝木和我的關系,我也會好好告訴你的。你放心吧,我並不打算隱瞞任何事情。我既不打算隱瞞,也不打算騙你。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我就打算全部說出來了。因為我已經把這當成是從你那裏得到惡魔之手的回報。但是如果你在中途覺得不想再聽下去的話,也可以隨時告訴我。總之我就這樣一直說下去了。」

「我跟貝木認識是在更晚一點的時候,總之現在就先繼續說我在轉學前剛成為收集者時的事吧。那時候,我發現最好不要隨便向對方提一些多余的建議。畢竟我也是人,在聽完對方的煩惱後產生『明明這樣做就能解決了嘛』的想法時,有時也會直接坦白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可是當我那樣做的時候。她們卻反而會露出訝異的表情。」

「或者說那是心裏覺得不爽的表情吧。」

「雖說是找人傾訴了苦惱,但是如果實際上被一個地位更低的不幸傷者向自己提建議的話,恐怕誰都會覺得很不爽吧——隨後對方就馬上變得不怎麽想開口,接下來的善後可真是相當棘手。」

「總之那種情況與其說是『把煩惱說出來會好受一點』,倒不如說是更簡單的『只是想說出來』更準確吧。順便告訴你,我後來也稍微學習了一些知識,了解到還有這樣一種解決煩惱的方法。那就是可以像寫日記一樣,把自己的煩惱內容記錄在紙上。」

「就因為老是讓一些沒有結果和沒有答案的問題在頭腦中轉來轉去,才會讓心情也變得沉重。據說如果通過某種形式宣泄到外界,然後從客觀的角度來進行觀察的話,就很可能會起到出乎意料的減壓作用呢。」

「因為『思考』這種行為,實際上只不過是在『回憶』而已啦。即使是看似無法解決的煩惱,只要不停思考的話,就一定能想到解決的方法——這個說法完全就是一種幻想。人類的腦部所發生的是電的反應,什麽點子、靈感之類的東西,都只不過是一瞬間的火花,也就是所謂的靈光一閃啦。」

「正在煩惱、正在思考什麽的,實際上就跟在休息差不多。雖然人家常說『笨人思考等於休息』,但其實不管是什麽樣的思考,都是等同於休息的啊。」

「放棄思考。不再去想。思維停止。那就是針對煩惱的解決方法——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驗,我得到了確信。」

「剛才我也說過,她們後來的情況怎麽樣我並不清楚,應該說是完全不知道。因為我已經明白到笨拙的建議和幫助只會帶來反效果,反而會使我喪失神通力,所以之後的效果我也沒有進行確認。」

「但是至少我可以斷言說,沒有任何人因為跟我傾訴過煩惱而導致事態發生惡化。而對於那些真正難以處理的煩惱,就直接向咨詢者介紹適當的咨詢對象,這也是我從那時候就開始堅持至今的一貫方針啦。」

「總而言之,我的實驗成功了。」

「完全成功。」

「於是,我就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那所陪伴我將近三年時間的中學——不過,在我真正作為收集者開始活動之前,還必須再多等待一段時間。」

「我這麽說似乎顯得很誇張,不過實際上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啦。嗯,就是因為我必須先努力去做腿部的康復運動。」

「受了傷的話就一輩子都要做康復運動。根本不會有漫畫裏出現的『哇啊!已經好了!』之類的情況——哦,說起來,戰場原小姐就是那樣的情況嗎?那當然是最好啦。」

「可是我卻沒有那麽走運,在搬家之後也一直要到那邊的專科醫院做康復運動。真的很難受啊,康復運動。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甚至覺得死了會更好呢。」

「本來還想借助別人的不幸來安慰我的痛苦,可是那個地方畢竟是醫院啊。我也還沒有瘋狂到要在那種地方搜集他人不幸的地步。之前我也說過吧?過度的不幸反而會讓我受不了啊。」

「說到判斷基準的話,這個嘛,大概就是不想聽那些明顯比我還要不幸的人說話了。不過這裏的基準有點模糊,是一個比較粗略的基準啦。」

「可悲的是,雖然我已經引退了,但是不制定出具體規則就無法采取行動這一點,可能是我作為運動員的宿命吧。」

「我沒日沒夜地努力做著康復運動,結果直到最後我都幾乎沒有上過轉進的那所公立中學,就這樣迎來了初中畢業。」

「我並沒有應考。」

「因為我從小學開始就已經把精力全部傾注在運動方面了,根本就沒有怎麽碰過學習嘛。所以我本來就沒有可以報考的高中,同時我也覺得上高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正確來說,我是憑自己的意志決定不去參加升學考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