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囮物語 第亂話 撫子·美杜莎 004(第2/2頁)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不是這樣的。

撫子連站也站不起來,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也就是剛才伸進鞋箱裏摸索的右手。

「…………」

看到右手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我又轉眼向鞋箱看去——但是,我能看到的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鞋箱而已。

撫子的拖鞋稍微向外突了出來。

所以,我沒有看見。

我沒看見那裏面——有什麽白蛇的影子。

「…………」

但是我卻有那樣的感覺。

也許對撫子來說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吧——就是被蛇直接纏上肌膚的那種感覺。

那是一種柔軟和堅硬兼而有之的感覺。

盡管滑溜溜的,卻能感覺到上面的鱗片。

雖然感覺不到體溫,卻能感覺到生命——那種「纏卷依附」的感覺。

「………………」

撫子戰戰兢兢地站起來,然後踮高腳跟觀察了一下鞋箱裏而的狀況——但是,我的身高還是不太夠。

如果有什麽墊腳台的話就最好了,但是這附近卻沒有那麽方便的東西。

無計可施的我,只好提心吊膽地用手指從鞋箱裏拉出拖鞋——然後確認了一下鞋子的內部。

空洞洞的,裏面什麽都沒有。

裏面沒有襪子,沒有人的腳踝,當然——也沒有白蛇。

既不存在,也看不見。

「…………」

當然,撫子的確是一個朋友特別少的人,性格內向寡言,不擅長跟人接觸,甚至是一個令人感到惡心的孩子,不過並沒有遭到別人的欺負——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人故意把蛇放進我的鞋箱。

話說回來,那恐怕已經超出欺負人的範疇了吧。比起欺負行為,我反而對做出那種事的人感到可怕。

那個,總之我想說的就是——撫子根本不是一個值得人家費工夫把活蛇放進鞋箱來加以欺負的人。

畢竟被人討厭也是一種才能,一種明顯的個性啦。

在六月份的時候也一樣——那都是在跟撫子沒有關系的地方發生的各種事情。

忍野先生和今早的扇姐姐都把撫子稱為「受害者」——但是從那種意義上說,撫子甚至連受害者也算不上。

我反而覺得「殃及池魚」這個說法更加恰當。

現在——

只要看到現在的二年二班的慘況——我就不得不產生這樣的想法。

沒錯。

跟撫子的性格和為人什麽的毫無關系——現在的二年二班,根本是不可能出現欺淩行為的。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即使這樣,我還是為了慎重起見而蹦蹦跳起來,以垂直跳躍來窺視鞋箱內部(只能隱約看到),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是,真的很不可思議。

如果是錯覺的話,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那確實是值得慶賀值得高興的事。但是,為什麽呢?

就算被蛇纏繞依附的感覺是一種錯覺——為什麽撫子會感覺到那連看也沒看見的蛇是一條「白」蛇呢——

「怎麽了,千石同學。沒事吧?」

看到在鞋箱前面做出奇怪行為(從旁人角度看來就只能這樣認為了吧)的撫子,一位同學年的女生向我搭話道。

撫子小聲回答道:

「我沒事。」

同時低下了頭。

「我沒事。」

雖然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但是在我回答之後,那位女生也像是理解了似的先一步向教室走去——因為她是跟撫子不同班的女生,當然是走進不同的教室了。

因為這個鞋箱是二年二班的鞋箱,所以附近也並不是沒有同班的學生在——但是那些學生,是絕對不會向做出奇怪行動的撫子搭話的。

大家都不會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彼此也不會交換對話,只是默默地走向教室。

嗯。

的確是這樣。

那就是現在的二年二班的狀況了。

說白了,這就是我「憂郁」的學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