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愚物語 第零章 育·Fiasco 015(第4/4頁)

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學校裏,甚至是在不認識的補習班裏,我都是一個人

沒關系,我就讓你們看看一個人的力量。

我重新下定了決心

然後,通過回憶起妄想中的客藤乃理香的事情,我就連鎖性的想起了某個有效的情報——對了,她說自己見到忽瀨亞美子的地方,記得好像是自習室。

雖然這並不是刻舟求劍,即使那個時候在自習室,也不意味著今天這個時間也在自習室,不過至少也可以作為一個基準

從一般的角度來說,都會推測她應該是在哪個教室裏聽補習學校老師講課,但我再怎麽說也不可能在頭腦清醒的狀態下闖進授課中的教室裏......暫時先到自習室假裝復習功課等待時機,這就算不是最好的手段,在我看來也算是還不錯的作戰方案

單純地想體驗一下在補習學校裏復習功課是怎樣的感覺和氛圍,這樣的好奇心也並非完全沒有——根據站在樓梯旁邊的導引圖,我確認了自習室的位置,馬上開始移動。

我一邊在建築物內部向前走一邊想,與其說是補習學校,這種構造幾乎就跟專門學校差不多——因為在離開直江津高中的時候,我也有考慮過這樣的升學路線,所以才有這樣的感想

盡管入口的安檢機能是形同虛設,我還是擔心內部或許還運行著另一個安全保障系統(當然也有期待這個系統沒有在運作),另外,從學員的角度看來,我會不會被人家一眼看出是外部人員甚至是入侵者呢?——雖然我也陷入過這種負面思維的漩渦,但結果卻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我就這樣到達了自習室。

感覺自己就好像成了透明人一樣。

本來帶有“背著人們在暗中做壞事”的負疚感的激昂情緒,到這時候也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這就是我的真實感受“反而變成了完全沒有被別人放在眼內的感覺,就遭到了無視,被強制性地認識到“我什麽的不管在不在都沒有區別”這個事實。做出決斷,采取行動,懷抱著近似於大冒險般的激動心情,但是卻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就是這樣的心情。

而且那盆水還是足以令人死於心臟麻痹的低溫冷水。

我本來還天真地以為在這個只要努力學習就好的地方也會有我的容身之所,但是一旦來到實地,我還是覺得無所適從——這樣的話,就算以後我考上了大學,也毫無疑問會體驗到同樣的滋味吧。

實際上我是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我對自己失去信心實在太快了。總是裝出爽快幹脆、當機立斷的樣子,竭力把自己受的傷害降低到最小程度——就因為這種對傷害度的控制害得自己全身都傷痕累累,這一點我也知道得很清楚。但就算我知道,我也完全無法改變。盡管明知道這種生存方式毫無建設性,但還是覺得這樣很輕松啊

這時候,“幹脆回家算了吧”的想法又開始慢慢支配著我的頭腦——好吧,我本來是打算在自習室裏待機一段時間的,不過在打開門看向裏面的時候,如果忽瀨亞美子不在那裏,我就直接回家去,在全體補習班學員面前表演一次華麗的“U轉掉頭走”吧。

從我想出這種以奇異行動來吸引別人注意力的點子就可以知道,我的精神其實已經進入接近極限的緊張狀態了吧。

但是我卻沒有自覺到這一點——如果實際上打開自習室的門扉,看到忽瀨亞美子不在裏面的話,我說不定還會在人們面前上演類似芭蕾舞的姿勢呢。

雖然到時候搞不好真的會被人叫來警衛,但是實際上並沒有演變成那樣的展開。

也就是說,在那裏。

忽瀨亞美子就在裏面。

而且還穿著校服坐在離門口很近的位置上——因為在完全無法掩飾的距離內對上了視線,我們雙方都頓時僵住了。

看來我的願望總是傾向於在不情願或者討厭的瞬間得到實現——怪不得我和阿良良木之間的孽緣一直都切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