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六章 往事(第2/3頁)

久久不語……

她的面色晦暗不定,過了好久才重重的嘆息一聲,接著看向北川寺:“知道香梨的名字……同樣又知道靜的名字……北川先生,您難道是神代家某個親戚嗎?”

對於這個提問,北川寺並沒有回答。

他只是這樣看著稻垣香,目光平靜。

對於北川寺不回答的行為,稻垣香也只當對方是默認了。

她咬了咬下唇,猶若嘆息的聲音也從嘴邊泄出:“為什麽……當初拋棄香梨的你們,現在又找上門來了……?明明連香梨的葬禮都不參加的你們……為什麽又恬不知恥地來到這個地方?”

拋棄神代香梨?

連葬禮都不參加?

北川寺神色微動。

他擡頭看向稻垣香,卻發現對方眼眶邊緣已經漲紅。

淚水在積蓄。

目光之中是淡淡的怨恨。

她那副表情就好像是在問北川寺。

‘為什麽不能來早一點?’

北川寺默然不語。

“對不起,我失態了。”稻垣香擦了擦眼角,聲音之中扯著幾分嘶啞。

稻垣香似乎是知道就算擺出這麽一副表情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她總算穩住了情緒,語氣輕緩地問道:“北川先生,你剛才也說過了吧?想要見我家女兒一面……對不對?”

“嗯。”北川寺點頭。

稻垣香深吸一口氣,在北川寺的注視下站了起來,語氣悲傷地說道:

“請往這邊來。”

北川寺站起,跟在了稻垣香的身後。

在她的帶領之下,北川寺來到了剛才就看見的小房間。

只不過這個小房間黑漆漆的,沒有什麽通光的地方。

稻垣香伸手將燈打開。

出現在北川寺面前的是一個小巧的、一人高的櫃子。

在北川寺的注視之下,稻垣香低下頭,伸手將櫃子的小分門拉開。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櫃子。

而是一座靈龕。

在靈龕之上供奉著兩張黑白照片。

一張是一臉恬靜的表情卻沒有頭發的小女孩照片。

另一張則是抱著破爛百人一首歌牌,綁著小麻花辮的小女孩照片。

稻垣靜……與神代香梨。

“我的女兒們……早就已經離開了。”

稻垣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的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

是的。

什麽表情都看不見。

她只是有些麻木的……有些愛憐地撫摸著黑白照片。

如北川寺所料想的那樣……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

在稻垣香的講述下,北川寺也終於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她的女兒稻垣靜是一名先天心臟病患者。

自小體弱的女兒一向都十分自卑,再加上後期病重,就從小學輟學,被他們送到足立區……也就是稻垣的長屋靜養。

“那是女兒的夢想。”稻垣香眼眶紅紅的:“她告訴我,她想近距離地看看天空樹……想和大家住在一起……體會到那種大家族的感覺……”

這也就是為何稻垣一家放著港區這邊的房子不去居住,跑去足立區的最重要的原因。

話語講述到這裏的時候,稻垣香的語氣已經哽咽。連成句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在稻垣靜如此希望之下,稻垣一家經過考慮後也是將長屋的二層租住出去。

也就是在那時,他們遇見了急於在東京定居的神代一家。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帶著小小的、可愛乖巧的神代香梨。

“他們看上去十分和善,所以我就將房間租給他們了……”稻垣香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北川寺接過話頭。

“但稻垣女士你們沒有想到那些全部都是偽裝,對吧?”北川寺反問道。

稻垣香點頭,又繼續講述下去。

神代香梨的父母叫什麽名字……究竟又是什麽情況,她早就已經忘記了。

可他們所做的事情,卻在稻垣香的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神代香梨為何總是穿著破舊的紅白棉襖?

那是因為……幾乎每隔幾天,稻垣一家都能聽見二樓傳來的……男人所傳來的怒斥與痛罵聲。

當怒斥聲結束後,他們就能聽見,神代香梨與她母親捂住嘴巴,強壓著痛楚,低聲抽泣的聲音。

是的……

神代香梨的父親似乎有狂躁症的症狀,經常以打罵她與她的母親為樂。

那恫嚇的聲音與女人哭喊著的聲音,讓稻垣一家根本無法忍受。

可稻垣一家卻沒有趕走這一家人。

因為神代香梨實在太……

稻垣香擦拭著眼角:“不管前一天遭受到怎麽樣的暴行,香梨她總會在第二天過來與完全不清楚情況的靜玩耍……”

神代香梨知道稻垣靜因為身體的原因,所以不能與其他的孩子一樣出門玩耍。

於是她就每天抱著自己破破爛爛的百人一首歌牌往稻垣靜的房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