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藍紫色的煙火紛紛揚揚飄落, 隨後天空中灑下比先前要多上數倍的各色玫瑰花瓣,即使隔著窗戶,景深都仿佛聞到了濃郁得刺鼻的花香。

側臉不知道是發燒還是因為身邊過分灼熱的視線而發燙,景深瞥過眼, 目光警告地盯了徐咨羽一眼, “不是我。”

徐咨羽點了點頭, 嘴角要翹不翹, 扭過臉望向窗外飄飄揚揚的玫瑰花, 一副憋笑的樣子。

手機“嗡”地響了一下。

景深拿出來一看。

嶽慧珊:“景總,戒指要取嗎?”

景深:“……”

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嶽慧珊波瀾不驚地接起電話,“景總。”

“地面垃圾處理幹凈,不要給醫院的工作人員添麻煩。”

“好的景總,那戒指?”

“……收著吧。”

景深掛斷電話, 對上徐咨羽戲謔的眼神,很艱難才忍住了瞪他的沖動。

倒是徐咨羽先笑了一聲, “生日快樂啊。”

“我說了不是我,”景深無奈地指了指隔壁床昏睡的楚歌, “或許是他吧。”

書裏設定的生日到底是不是楚歌的生日還存疑。

徐咨羽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景深微紅的臉色中清了清嗓子,“那新婚快樂。”

景深:“……”

這個人不開玩笑會死。

徐咨羽在景深越來越亮的眼神中收斂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起身走到床頭坐下, “睡吧, 你已經累了一天一夜了,該休息了。”

神經一直都在緊繃著,擔心劇情,擔心楚歌, 身體上的難受全被忽略,此時一齊湧了上來,窗沿上落滿了玫瑰花瓣,床頭徐咨羽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切視線,景深心想今天該結束了吧,微微嘆了口氣,輕輕眨了眨睫毛,此時他終於可以安心地進入睡眠。

精瘦的手臂垂在被面,在放松的狀態下隱藏著漂亮的肌肉線條,點滴順著透明的管子進入白皙的手背,青紫色血管在手背上若隱若現,是一種強勢的脆弱。

徐咨羽盯了一會兒,擡手輕輕握了一下景深的手,冰的。

點滴還有大半瓶,看樣子還要很久,徐咨羽把掌心冰冷的手放入被子,他原本想做完這個動作就把手移開,可是被子蓋上,兩手相疊,他的溫度溫暖著景深冰冷的手,那種在他掌心強烈的存在感令徐咨羽感覺到一種被需要感,好像只要他一放手,這雙手就會一直冷下去。

半夜楚歌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入目所及的都是醫院的裝飾,先吐出一口胸膛裏郁結的濁氣,躺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找回了自己的意識,扭了扭沉重的脖子坐起身,一扭頭正看到隔壁床。

病房裏床頭的燈昏黃地打在病床上的兩個人身上。

病人半躺著頭歪在一邊,烏發淩亂地遮住了上半張臉,被子一直拉到胸口,另一個半坐著,垂著頭似乎是睡著了,靠在病人的肩膀處,兩條長長的手臂絞在一起沒入被窩的一角。

楚歌腦袋空了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在病床上歪著自己的頭扣了滿頭的問號之後,憑著本能躡手躡腳地下床,赤腳踮著腳尖忍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隔壁床的正面。

視角轉換到正面後看得就很清楚了。

病人是景深,靠在他肩膀上睡著的是徐咨羽,景深棱角分明的下巴輕輕靠在徐咨羽頭頂,隨著他均勻的呼吸,徐咨羽頭頂的短發也輕輕飄起,被子微微凸起,兩人的手臂似乎在被子下正握住在一起。

楚歌:“……???”

什麽東西啊,他不就被砸暈昏了過去,也許是昏得久了一點,但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種他完全看不懂的畫面啊?!

楚歌死死地盯著被面的凸起,正思考是直接把人叫醒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時候,被面忽然動了動,楚歌猛地擡起頭,靠在景深肩窩處的徐咨羽已經睜開了眼睛。

楚歌用誇張的口型無聲道:“你——倆——幹——嗎?”

徐咨羽沒說話,只是余光掃向隔壁床,然後挑了挑眉。

楚歌:“……”使喚狗呢。

徐咨羽又向景深方向看了一眼。

楚歌憤怒地盯向景深,借著燈光這才發現景深的臉色和唇色都是淡淡的不健康的顏色,對了,這是病房,景深也病了?!

兒子病了要睡覺,楚歌只能先壓下滿心的疑惑,在徐咨羽壓迫的眼神中又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床,翻身背對著隔壁床,楚歌還是有點稀裏糊塗,疑惑地扭頭悄悄又看了一眼隔壁床,兩個身形相近的大男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還挺養眼,勢均力敵的英俊,強大的氣場瞬間翻倍,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黑夜中的危險感。

楚歌咽了下口水,收回目光,雙手交疊墊在臉下,媽的這兩個人在搞對象嗎?!

大腦裏演出了一整本也許比這本書還要狗血的劇情,楚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隔壁床的景深和徐咨羽也已經齊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