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禮佛 趙夫人去歲新寡,上個月才回的長……(第2/2頁)
果兒靦腆地道謝,隨即捧著畫冊翻了起來,很快便愛不釋手。
許夫人看了一眼,見其中的一幅幅人像不但畫得栩栩如生,連每一個穿了什麽衣裳,用了什麽妝面與首飾也都清清楚楚,一下便明白了她的用心。
這是讓她們往後不用因穿戴得不合時宜而被人看輕呢。
“多謝殿下!”許夫人一張臉越發漲得通紅,“那一日在宮中,是我不識好歹,辜負了殿下的好心,今日來,也是想同殿下賠個不是……”
“說起來,夫人是我的長輩,哪裏有長輩給晚輩賠禮的道理?”楚寧拍拍她的手,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況且,我待夫人好,固然是出自真心的,同時卻也有別的道理。”
許夫人見她不像玩笑的模樣,不由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重新笑起來:“不論如何,都是我欠了殿下的情。”
對方能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她反而覺得更安心些。
不一會兒,馬車行到大慈恩寺,三人一同往寺廟中去。
經這一路的相處,許夫人已不像先前那般緊張,就連靦腆的果兒也慢慢放開了些,願意摸摸楚寧的衣角,仰著頭與她說話。
寺中早已提前知會過,留出三人的禪房,待拜過佛後,便留在禪房中用素齋,聽講禪,直到申時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楚寧陪二人一同行到崇仁坊外,才獨自乘車繼續朝北面的太極宮去。
然而才行到永興坊與安興坊之間時,馬車卻忽然停了。
“殿下,前面的道路似有隊伍要通行,須稍候片刻。”仆從往前方那條從通化門通往延禧門的道上去看過後,匆匆回來匯報。
“知道了。”楚寧坐在車上,掀起車簾往外看去,果然見到數十個豪奴健仆正簇擁著一輛格外寬敞華麗的馬車緩緩行過。
微風拂過,恰好掀起車簾一角,露出其中一張精心裝扮過的豐艷嫵媚的臉龐。
楚寧眼神一頓,慢慢想起那人當是離開長安數年的趙家二娘趙玉娥。
趙玉娥出身武將世家,父親是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趙魁,常年在播州一帶鎮守,抵禦南詔,去歲卒於任上後,其長子,即趙玉娥的兄長趙倫便被封為鎮國將軍,繼續鎮於播州一帶。
播州軍常年由趙家掌握,規模不小,放眼整個大涼,是唯一一個能與甘州軍較量一番的地方軍。
有如此雄厚的家世,即便大涼重文輕武,這樣的陣仗出門對趙家而言也不在話下。
然而趙玉娥年歲比楚寧大些,出嫁後離開長安已有四五年,這時候怎忽然回來了?
翠荷見楚寧蹙眉思索,輕聲提醒道:“娘子忘了,趙夫人去歲新寡,上個月才回的長安。”
楚寧這才想起來此事。
趙玉娥出嫁後,便隨夫君外任襄州,去歲的確隱約聽聞她的夫君因病亡於任上。
可她為何三年喪期未過,便獨自回了長安?
楚寧心中疑慮愈重,不由讓車夫將車行得更靠近路口處,好從車窗裏望見路上的情形。
這一看,便有些震驚。
只見趙家人數眾多的隊伍已隨著華麗的馬車一起停了下來,將整條道路堵得不能通行。
而從通化門方向行來的另一個十余人的隊伍恰與之迎面相遇。
那隊伍的最前面是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郎君,左邊的一個一身銀甲,身姿挺拔,腰佩長刀,氣勢不凡,正是新任千牛衛大將軍靳江。而右邊的那個,面容冷峻如刀刻,渾身上下都透著股令人膽寒的凜冽煞氣,雖只端坐在馬上,卻仍教人不敢忽視,卻是新帝蕭恪之。
道路被阻,蕭恪之輕勒韁繩,示意停下。他一身尋常黑衣,顯然並未擺出皇帝的儀架,正要帶人往旁邊避讓,與他相距不遠的那輛華麗馬車卻忽然由仆從掀開了軟簾。
趙玉娥從車中步出,款款行到他的馬前,軟軟地沖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