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娘 侄媳再不回宮,太子殿下恐怕要責……(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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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處,楚寧的馬車在那兩隊人馬都已離開後,才緩緩駛出。

此刻她坐在馬車裏,正出神地思考著方才見到的情形。

距離隔得遠,她聽不見那兩人說了什麽,只能從趙玉娥的背影與蕭恪之模糊不清的面色間稍做猜測。

她幾乎可以肯定,趙玉娥與她有一樣,都想主動接近蕭恪之。

可她是太子妃,是為了父親的事才出此下策,趙玉娥又是為了什麽?

趙魁雖不在了,可有趙倫接任,趙家如今依然如日中天,趙玉娥為何要如此?

翠荷顯然看出了她的疑惑,輕聲提醒道:“娘子忘了,前兩年,長安還傳過一陣風言風語,都說趙二娘與夫家關系惡劣,總是嫌棄家中郎君出身平平。”

楚寧愣了下,這才想起當時的傳聞。

趙玉娥的夫家姓程,是襄州一帶的名門望族,比起長安的眾多世家也絲毫不差。

這些年,長安的貴族間對武將世家多少有些排擠,尤其趙玉娥這樣只有母親在身邊,父親還遠在播州的,更不受年長的夫人們喜愛。偏偏她也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對她有意的紈絝子弟,便主動挑了襄州的程家。

可惜程家那位郎君出身雖好,卻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入仕途幾年,始終表現平平。因見夫君升遷無望,趙玉娥心中不喜,屢屢與之爭執,使其終日郁郁。

楚寧向來不愛聽外頭的這些流言,能想起這一茬,也是因為後來偶然在東宮見過程家那位郎君,聽蕭煜提過此事,才記了下來。

翠荷的意思大約是趙玉娥主動接近蕭恪之,只是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可她覺得不該如此簡單。

她將近來從蕭煜口中聽到的細枝末節的小事和趙彥周送來的消息都仔細想了一遍,便忽然知道了。

先前朝中已有不少傳言,稱蕭恪之將對大涼如今手握兵馬的武將們進行一次大清洗,像對皇城禁軍千牛衛一般,換上自己的心腹。

起初有人將信將疑,直到五日前,他忽然下令將幽州守將撤換下,這才令所有人相信,不得不暗自為自己的前程擔憂起來。

想必,趙家也有這樣的顧慮,尤其趙倫年輕,才坐上鎮國將軍的位置不久,的確會比旁人更著急些。

想通這一點,楚寧慢慢松了口氣。

只要趙玉娥的目的與她沒有沖突便好,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這時,馬車行近延禧門,再度停下。她不明所以地掀起軟簾朝外張望,卻正好看到站在一邊望著她的蕭恪之。

“方才的事可看夠了?”

楚寧一聽這話,便知道他方才發現了自己,便也不掩飾,直接從車中下來,行禮後道:“陛下放心,侄媳並非有意窺看,絕不會泄露半句。”

“是嗎?”蕭恪之站在離她半丈遠的地方眯眼打量著她,目光中的懷疑毫不遮掩,“既非有意,為何也同她一樣,恰好出現在朕回宮的路上?”

不知為何,見到大膽嫵媚的趙玉娥時,他心中一片平靜,毫無波動,可面對這個被衣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端莊侄媳,他心裏卻克制不住地想起許多曖昧的畫面。

楚寧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他是在懷疑自己和趙玉娥一樣,都是刻意與他“偶遇”的。

她不禁輕笑,原本端莊得找不出一絲錯的美麗面孔間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妖嬈之態:“是啊,侄媳曾屢屢接近陛下,的確免不了嫌疑。只是,今日卻實在是應了魯國夫人的邀約,一同前往大慈恩寺禮佛,陛下若懷疑,不妨親自去問問魯國夫人。”

傍晚的日光一點點變暗,恰在她光潔的臉龐上籠上一層薄薄的輕紗,愈令一切顯得朦朧曖昧起來。

這一處宮城城門往來的人雖少,卻也並非沒有,即便周圍有親衛看守,也算不上十分安全。

可蕭恪之卻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極快地拂過她潔白的臉頰。

殘留的柔膩觸感仿佛那塊柔軟順滑的絲帕,令他指尖一燙,隨即便有熱意迅速燃遍全身,最後匯集在心口處,蠢蠢欲動。

“與其將主意打到魯國夫人身上,不如直接來找朕。”他將手掩在袖中,用力掐了掐手掌,忍住渾身的躁動,“可想好了,是否要告訴朕,你到底想要什麽?”

楚寧看著他看似鎮定,實則努力克制的模樣,不禁放下心來,看來這兩個月的心思並沒有白費。

只是男人都是賤骨頭,若太過輕易便得到的答案,總是不會珍惜的。

“時候不早了,侄媳再不回宮,太子殿下恐怕要責怪。”

她從袖中取出一方柔軟絲帕,不經意似的在唇邊拭了拭,恰好印下一抹極淡的緋色印記。

“陛下若真想知道,不妨耐心地等一等。”

說著,她裊裊地轉過身,重新往車邊走去。

晚風迎面拂過,吹得她裙擺翩躚,勾勒出纖細又婀娜的身姿,也吹得那方絲帕輕輕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