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爹爹”

李璽和魏禹抱在一起,驚呆了一幹吃瓜群眾。

柴陽來得晚,沒看到前半段,只瞧見好友抱著個穿著鮮艷的“小娘子”。

鋼鐵直男柴校尉當即樂了:“這位便是書昀兄的心上人?小弟有禮了。”

“呸!”/“呸!”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來自李璽,一道來自柴藍藍。

柴藍藍是借著找哥哥的名義過來找魏禹的,還沒來得及跟他搭話,就瞧見了這一幕。

簡直心塞。

“你們認識?”/“你認識她?”

又是同時開口。

李璽和柴藍藍相互瞪對方。

魏禹把李璽放到石頭上,想要對柴藍藍說什麽,還沒開口就被李璽扳過臉,霸道地要求:“先回答我。”

魏禹無奈笑笑,指了指旁邊的柴陽,“我與慎之兄是同門。”

“禹哥哥,不必說得如此拐彎抹角,他聽不懂的。”柴藍藍一雙美目看著李璽,像兒時那般犀利又傲氣,“我們兄妹跟禹哥哥自小相識,一同長大,青梅竹馬。”

言外之意就是:李木槿沒機會!這樁婚事不可能成!

李璽:“哦。”

柴藍藍:“……”

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

李璽朝魏禹擠出一個壞笑,“她喜歡你。”

魏禹表情未變,平靜地說:“切勿妄言,壞了四娘的名聲。”

李璽歪歪頭,“四娘?叫得這般親昵,你也喜歡她?”

魏禹沒答話,兀自上了岸。

柴藍藍伸手扶他,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柴藍藍委屈地咬了咬下唇,難得露出小女兒情態,“禹哥哥,你的鞋襪都濕了,讓我、我哥哥帶你去換一套吧!”

這樣確實不方便。

魏禹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李璽轉了轉眼珠,一屁股坐到水裏,誇張地大叫:“誒呀,我的衣裳也濕了!禹~哥~哥~我園子裏有許多衣裳,不如咱們一道去換吧!”

魏禹瞧著他身上鮮艷的袍子,笑著搖搖頭,“王爺的衣裳是親王服制,魏某穿不得。”

“我也有常服!”

李璽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委婉的拒絕”,歡快地從水裏爬起來,濕答答地黏到他身邊。完了還親昵地抓住他的胳膊,挑釁般朝柴藍藍揚了揚下巴。

宛如一個大反派。

柴藍藍氣得直跺腳。

柴陽好心哄她,反被她瞪回去。

“沒用的哥哥!一點都不為妹妹的終身大事助攻!”

柴陽訕訕地摸摸鼻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些年了也沒見書昀對你有半點情意,你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就要。禹哥哥這麽好,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了福王府!”柴藍藍拎起裙擺,利落地躥到假山上。

柴陽望了望假山那頭的綠樹藍天,認命地跟了上去。

短短幾步路,李璽已經巴拉巴拉地跟魏禹說了一堆他和柴家兄妹——主要是柴藍藍——的恩怨。

柴藍藍是平陽大長公主的嫡孫女,也是這一代最出色的小娘子,從小就千恩萬寵,風頭甚至蓋過了福王府的三位縣主。

都是皇親貴眷,柴家兄妹與李氏姐弟兒時一起在宮學讀書,相看兩厭,沒少掐架,而且一掐就是群架。

什麽三姐姐扯了柴藍藍的珠釵,柴陽幫柴藍藍報仇,他又去打柴陽,柴陽又叫人打回來,他又叫人打回去……

魏禹噙著笑意,聽了一耳朵奶孩子互啄,最根源的問題李璽這個機靈鬼一句沒說。

實際上,柴家和福王府有宿怨,甚至說仇恨都不為過。

當年,柴家一力擁護戾太子,即使戾太子圍宮弑君,兩位柴氏大將軍都沒反水。

關鍵時刻,是定王帶兵攻破雍州防線,生擒柴氏兄弟,才給今上提供了喘息的機會,直取長安。

也是在那一戰中,定王舊傷復發,不治而亡。今上把怒火發到柴氏一族,險些滅了柴家滿門。

若非大長公主當年戰功赫赫,在宗室中積威甚重,柴家現在八成已經墳頭疊墳頭了。

因此,就算柴陽武藝再高,兵法謀略再好,也只不過是金吾衛中一個小小的校尉,升遷無望。而福王府,失去的不僅是一位男主人,還有一步登天的機會。

到如今,李、柴兩家的後代只是見面吵一吵、搶搶彼此的心上人,已經算是很平和了。

這些根底,魏禹也是無意中得知。既然李璽沒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

李璽小時候被欺負,長大了被巴結,從來沒有平等地交過朋友,魏禹算是第一個。

這讓他覺得很新鮮,忍著肉疼把自己最喜歡的騎馬服拿出來送給魏禹。

……魏禹卻不能穿。

他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李璽,不僅身高多出大半個頭,肩寬、腰圍、腿長,哪哪都大上一圈。

李璽自我安慰:“你比我大八歲,長得粗也是應該的,等我長到二十四歲肯定比你高、比你粗。”